陌缙云有些不敢看她,垂头眸子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作为一个帝王,被一个女子拿捏在手里。”
自从穆芸娇的事情后,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
哪怕今夜官员还是尊敬的敬酒,可脸上的笑都不达眼底,有的甚至很敷衍。
特别是丞相,敬酒时连装都懒得装,全程面无表情。
李丞相这个人比较有野心,就怕会借着这次的事情造反。
穆芸晚起身,走到了围栏边,看着夜空道:
“说实话,的确有些失望,能被控心蛊控制,说明你心志不坚,你对她动了情,心不知不觉偏向她。”
陌缙云:“……”
是动了情?
他真正动情的人是谁呢?
他起身走到了穆芸晚身旁,抬手想要摸垂在身后的银发,快要碰到时还是放下了手。
“我就知道,你是失望的,我对自己也很失望,做了太多的错事。”
穆芸晚闻言,也没有客气道:“你做的错事的确不少,让皇后失去孩子是最大的错,若你不是皇帝,不是皇后的夫君,我可能已经替她肚子里孩子将你杀了。”
说这句话时,语气清冷如霜,充满戾气与杀意。
她回过头,柳眉轻蹙着,“皇后哪怕清醒过来,也会恨你一辈子。”
陌缙云:“……”沉默了。
这一点他
也知道,哪怕皇后现在神志不清,也恨他,也怕他。
陌缙云神色黯然的坐下,仰头喝下一口茶水,仿佛这是酒一般,一杯接一杯。
最后眼眶微微泛红,隐隐有了泪光。
他“哐当”一下放下茶杯,苦笑道:“现在每个人都讨厌朕,我这个皇帝当得真失败,他们对我的笑都是装的。”
穆芸晚见状,陪着他坐了下来,随后递上一根手绢,“眼泪掉下来了,擦擦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陌缙云接过手绢,淡笑道:“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一个帝王竟然掉眼泪。”
他说着仰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这段时间他是真的煎熬,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浮现出那些大臣异样的表情。
就连他说的话,也没有了份量。
穆芸晚淡然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哭过,而已不是一次。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帝王,就不要颓废下去,做些造福百姓的实事,会被原谅的。”
两人就像普通朋友,聊了许久。
在穆芸晚的开导下,陌缙云的情绪好了很多。
同时他也向穆芸晚郑重的道了歉,曾经他对穆芸晚的意见很大过,还想方设法让其与陌连晟和离。
穆芸晚只是一笑而之,都过去了,提起来也没有什
么意义。
“娘子,你在哪儿?”
突然,外面响起陌连晟的声音。
穆芸晚听见后,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过来找我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说着起身,向陌缙云微微颔首。
在她走出凉亭时,陌缙云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穆芸晚回过神,“怎么了?”
陌缙云取下了自己的贴身玉佩,递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等你回了南疆后,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一次了。”
这是他从小戴到大的贴身之物,一般来说应该送给爱的人做定情信物。
穆芸晚淡笑摇头,“这玉佩太贵重,我不能接。”
她心里有些无奈,这皇帝与陌连珏不愧是兄弟,送贴身玉佩都这么随便。
到底是他们真不知道送贴身玉佩的意义,还是说他们……
她不敢往下想了,或许就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吧。
陌缙云讪讪的收回玉佩,重新拿出一块金令。
“这个你应该会收吧?有了它,你可以随时来东凌,畅通无阻,还可以随时进宫。”
这个的确是好东西,其他国家的人来东凌的话,一般都要过很多关卡。
有了这个,就没有那么麻烦。
“好,这个我收下,作为回礼,我也送你一个令牌。”
她也拿出随时可以出入南
疆的令牌。
陌缙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但还是欣然接下。
“娘子,娘子……原来你在这里,嗝~~”
陌连晟的身影摇晃的出现在凉亭外面,一个下人将他搀扶着。
穆芸晚拧眉,“这是喝醉了?”
下人有些唯唯诺诺道:“回……回陛下,主君不听劝,喝了三壶果酒,后劲儿大。”
陌连晟张开双臂,将穆芸晚给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娘子~~,地在摇,我站不稳,抱我……”
穆芸晚满脸无奈,“你这么抱着我,让我怎么抱你?先放开。”
陌连晟听话的松了手,面具下的嘴角起噙着懒洋洋的笑意。
身上有满是果酒的香气,就连呼吸也是果酒香。
后面的陌缙云羡慕不已,傻人有傻福,或许就是说这样的人吧。
穆芸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