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宁有些不悦地走出了回春堂,登上了马车,小欢小喜因为被留在了外面,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只是看小姐的脸色,难道姑爷的病医治的不顺利?
再看施芥,更是一脸幽怨,看着陆建宁的目光欲语还休。
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就算这位张神医徒有虚名,也一定还能找到其他神医给姑爷看的。小姐和姑爷,也莫因此就灰心……”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施芥却忽然对陆建宁说道:“大小姐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了吧?他说的那个方法,我绝不会做。”
两个丫鬟瞬间张大了嘴。
陆建宁也抬眼看向他,从施芥点破张神医患病,在张神医面前表演的那一出,她就大概知道施芥可能又是利用了一些提前就知道的信息。
俗称他上辈子的天眼。
“他说的方法虽然吓人,但若是有效,难道不值得一试吗?”陆建宁眸色渐深,意有所指地问道,“还是说?”他曾经试过。
丫鬟还在身边,他们自然不能公然地讨论前世重生的事情。
但这句话足够施芥听懂了。
施芥沉沉道:“……没有。”
他根本不应该跟张神医有什么交集,更不可能存在张神医居然知道治疗方法。
陆建宁神色明显松了松,“那你就该相信一次。至少,试一次。”
施芥很干脆地回绝:“我不试。”
陆建宁又有微微地愠怒,“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赘婿,赘婿。
施芥的薄唇划出一个艳色的弧度,“大小姐只娶我一个,难道还不许我偶尔恃宠而骄?”
这也叫情趣,百依百顺有什么意思。
陆建宁:“……”她承认她还是没有这个男人厚脸皮。
那个张神医最后被陆建宁逼着,留下了他的家庭住址,协商好等她劝服了施芥,就会去找他。张神医最大的秘密被人发现,也只能是受制于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那个张神医,前世被人发现死在一幢宅子里,等到仵作勘验了他的尸骨,才发现了他竟然就是回春堂那位赫赫有名的张神医,可是他自己死后才被发现患有不治之症。当年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在北三县人尽皆知。”
所以施芥那番只看一眼就诊断出张神医患病的说辞全是瞎编的,事实是他早就知道剧本。
但今天事情发展,显然超出了剧本范畴。
回到陆宅施芥也还是不肯松口,陆建宁毕竟不能真把他绑了,强硬送过去。
主要她这段日子荒于正事,在施芥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必须得回归事业线了。
“大小姐,老太太让您今天晚上必须把这些账目都处理完,她这几日代您处理的事务也都记了下来,让您别忘了后续工作。”
陆建宁看着堆满了案头的本册,忍着头痛欲裂,开始一本一本的处理。
“最近赵娘子的首饰店,因为缺了一批物料,导致许多单子没能按时出货,不少下定的客人都前来索赔,已经赔出去了几百两,照这么下去信誉和口碑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赵娘子的店也算是陆家的旗舰之一,一直都是当作招牌打造的,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料到。
“怎么会突然缺物料?缺的是什么?”
“是南洋的珍珠。”
珍珠是做首饰非常重要的配饰,越尊贵的客人越喜欢名贵的珠子,而赵娘子服务的对象也囊括了北三县几乎所有贵人圈,难怪他们要索赔。
“好像说今年的供货商迟迟没有出现,原本约定的七月份,可这都九月了也不见踪影,赵娘子尝试联系中间人,结果中间人也没找到。”
往年从来没有过这种事,给陆家供应珍珠的是合作了多年的采珠商,而且签了独家协议,不可能存在竞价竞争。
陆家和供货商签独家协议,本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三方抢夺资源的情况,各种肮脏手段防不胜防。签了独家协议,陆家省心,供货商也乐意只给陆家供货,事少钱多,谁不愿意呢。
“赵娘子来陆宅找过大小姐两回,可是大小姐都不在,赵娘子着急就把这事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昨日还亲自去了一趟漕运,想问清楚这两个月有多少船从南边入了关。结果却查出运珍珠的船在进入北三县地界的那天晚上就全失踪了。”
整件事怎么透着股离奇和诡异,那么大的船,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陆建宁脸色冷白:“往年都是宋叔亲自护送的,今年是吗?”
小喜连忙点头:“是!”
宋叔就是采珠的供应商,混迹道上许多年,自己也有一点功夫,陆家的单子每年他都是亲自送,为了确保安全。
“你的意思是……连宋叔的人,和货物,全消失了?”陆建宁脸上都是惊诧。
事实是,的确如此。
“这么大的事我们居然才知道?”七月就应该交的货,现在九月了才说人和货都不见了?
小喜叹气道:“也不能怪赵娘子,往年宋叔也有遇上风浪,偶尔延期的时候,但是合作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事。所以一直到了八月底都还没货,赵娘子才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