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介绍期间,陆建宁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香料,忽然噙着笑,问了一句:“夫人嗅觉过人,那可有闻见,建宁今日身上的香气?是什么香?”
何夫人返身看了看陆建宁,只略一停顿,就说道:“从小姐方才进来我就闻见了,这香味淡而不腻,似有似无,香质醇正,不是北三县所有,应该是京城的雪融香。”
陆建宁眼内着实露出一丝惊艳:“夫人确实如说的一般厉害。”
何夫人苦笑了一下:“我这叫什么厉害,无非是浸泡在香料里久了罢了,反倒是陆小姐,年纪轻轻掌管这么大的家族商业,实在是我等羡慕不来。”
陆建宁心道,这世上但凡看着让人羡慕的,都是华丽的长袍上布满了虱子。
“寻常的衣裳上熏香,味道最多几日就会消散,夫人可能做出类似刚才皂香一样的物件,能长久地散发出香气?”陆建宁看向何夫人。
何夫人闻言眸光亮了亮。
“若夫人能做出来,我陆家愿意和夫人长期采购。”陆建宁定定看着何夫人说道。
何夫人眼底浮现出极度的激动,“大,大小姐所说当真?”
陆建宁道:“我从不食言。”
何夫人喜不自胜,“好,一言为定,我定会做出让大小姐满意的香来。”
陆建宁接过小喜手里那一百两的银票,亲自递了过去:“这个就当是定金,等夫人真的做出来之后,再奉上尾款。”
何夫人那是合不拢嘴,当场把银票收了下来。
陆建宁眸色闪了闪,被何夫人捕捉到了,何夫人也是个聪明人,当即柔声问道:“陆小姐今日过来,不止是为了生意的事吧?”
她这么一个小门面,还不值当陆家大小姐单独抽出空来跟她商议。看起来应当和白家那事有关。
陆建宁对小喜道:“你回马车等我。”
小喜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铺子。
何夫人见状,直接将陆建宁拉进了她之前休息的里间,拉上了门帘。“陆小姐有话请放心说。”
陆建宁心底也是迟疑了很久,她实在想找第三人证实一下:“何夫人,当日,你可曾见到白老爷子的棺材上,有什么异样?比如……有血?”
何夫人眸内错愕,似乎对陆建宁问的这个很意外:“当时、我确实曾有闻到一股腥气,但我之前并不知道棺材里真的有别人……至于那棺材的外面,倒是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白老爷那是上好的楠木棺材,而且是临时找棺材铺子新打的,簇新簇新的。
“当日那个冲出来的白家大夫人,嘴里曾喊着,有血。”
何夫人闻言心里也是一跳。她也听见了。
但是一个疯女人的话,她本来也没有在意,没想到陆建宁会指出来。
“我确实没有看见。”何夫人又说了一次。
“我明白了。”陆建宁眸内有点点暗光。
何夫人看到陆建宁脸色,想起陆建宁毕竟年轻,遇到这种事被吓到其实也很正常,不由说道:“此事确实邪乎,我当日回来也心惊胆战了好一阵子,差一点就去寺庙拜一拜了。”
这几日街头巷尾最热闹的就是这件事了,酒楼里面说书的,就快编成北三县惊魂诡事录了。
陆建宁伸手入衣袖,拿出了那张施芥画的画像。
展开,施芥画的特别仔细,他最大限度复原了记忆。
一看到这张画像,何夫人就露出吃惊。
陆建宁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夫人认得?”
何夫人忍不住上前一步,”你等等,我再仔细看看……”
就看何夫人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她望了一眼陆建宁,“大小姐何处得来的这张画?”
陆建宁望着何夫人,“夫人莫管我是如何得来的,这画像上的人,夫人认得吧?”
何夫人今年少说四十了,陆建宁问别人还真不一定好问,但何夫人出现的很及时。
何夫人知道今日想拿到陆家这桩生意,必然是需要付出些什么的,她坦然说道:“只凭一张画,确实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要说的是,这画上的人跟前前县令,长得有六分相似。”
寻常官府画像能有六分像已经是不错,何况施芥还是凭借着所谓前世的记忆描绘出来的。
陆建宁看着何夫人,“夫人对这位前前县令,还有多少印象?”
何夫人叹口气:“坦白说,印象不多,这位县令在位不到一年……就出事故失踪了。估计对他有印象的百姓也并不会太多。”
陆建宁问道:“那何夫人为何看到画像就能马上认得?”按理说时隔这么多年了,就算有记忆也模糊了,而且寻常人能接触到县太爷的机会并不多。
何夫人说道:“我也不瞒着陆小姐了,当时这位县令在位的时候,我曾经去县衙报过一次失窃案。我铺子里的银钱和香料被盗贼偷走了不少。”
那次损失重大,所以何夫人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去县衙报案了。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县衙就把失窃的东西替她找了回来。当时何夫人激动极了。曾亲自又去了一趟县衙,感谢县令。
“那位县令是个好官,我能看得出来。”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