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忍不住抱紧陆建宁的胳膊,她倒是有些诧异,陆建宁看着年纪轻轻,十来岁年纪,怎么有这种定力?
陆建宁说道:“我们先回宴席吧。”
回到宴席,陆建宁已经跟席间的不同人交换了眼色,大家都没有在各自的区域找到异常。
那就只剩一个地方了。
灵堂。
果然还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如卓那个线人极有可能是在灵堂……无论是否还活着。
宴席上的人也都听到了诵经声音,“怎么白公子还没有回来?我记得扶灵是需要亲近的人的吧?”
给白老爷子扶灵自然需要他的亲人,而现在白家只有白凤鸣。
就在说话的时候,众人看到沈如卓一个人回来了,脸色明显不太好。
“白公子已经去灵堂了。”他说道。
居然这么久才回来,看来是真的仔仔细细把宅子逛了一遍吧,沈如卓目光和陆建宁碰到了一起,默默摇了摇头。
陆建宁没说话,当着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跟沈如卓对话,但是两人都已经明白没找到线索。
“这,这是金龙寺的邈大师啊?!白家竟然请了这样的高僧过来?”
宾客中突然有人震惊地喊了一声。因为那边白凤鸣扶灵已经过来了。
陆建宁和所有宾客全都看了过去,只见一口巨大的棺材已经过来了,一队穿着白色丧服的人,抬着这口棺材从灵堂的方向走了过来。
但是最显眼的,在抬棺的人周围,还站了一圈穿着僧服,脖子戴着珠串的和尚。
棺材一边抬,和尚一边唱着往生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位僧人,胡须皆白,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的面貌。
“这,怎么会这么大的阵仗?”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请高僧来诵经本来不是什么事,寻常人家也会请个僧人来念经超度。但是白凤鸣竟然请了邈大师,甚至其余的十几个僧人看着也佛法高深。
旁边何夫人忽然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她制香本来就敏感,闻到这个味道只觉得分外疑惑。
“怎么感觉白家这个丧事怪怪的?这往生经似乎听着也不大对头。”
席间有个人自家刚办过白事,对往生咒佛经这些特别熟悉,只觉得白家这往生咒听着有种吓人之感。
感觉似乎不是要超度,倒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没人敢真正说出来,也就心里觉着不是滋味。
陆建宁侧过眼,看到何夫人神情不对:“何夫人怎么了?”
何夫人看向陆建宁,兴许是一起去了个茅房开始情谊深厚,她拉住陆建宁胳膊低声说道:“这位邈大师,是隔壁邻县一个很着名的驱邪和尚,远近村落都请过他,这白公子给白老爷子下葬,为什么请个驱邪的大师过来?”
难怪周围人都窃窃私语呢,陆建宁闻言,如遭雷击。驱邪大师?
何夫人有点叹气,更小声说道:“我从前就听闻白公子和家族的关系不好,似乎差点被白老爷子剥夺继承权,原本还觉得是传言不可尽信,可现在瞧着,……怎么说呢,怪怪的。”
谁会给自己的祖父请一个这样的和尚来诵经?自家祖父又不是邪灵……
能不怪么。
陆建宁却心里动了几下,听到何夫人又说道:“我刚才就觉得,这棺材里面,怎么有一股奇怪的腥气。”
“腥气?”陆建宁讶然。
何夫人笑道:“不瞒陆小姐说,因为制香,我这鼻子天生就灵一些,对味道敏感的很。”
陆建宁下意识蹙眉,腥气?白老爷子都下葬了,肯定是不至于有腥气,即便是尸身肯定也都处理干净了。
腥气,一般血才会有腥气。
陆建宁的手握住了掌心。
“我听说之前邻县的知州大人家里,那位小妾死的冤枉,诅咒知州大人生生世世断子绝孙,那个狠呐,知州大人害怕了,就请了邈大师,据说是镇压小妾的灵魂,不让投胎转世,这样小妾就报复不到知州大人了。”
陆建宁心神俱震,镇压灵魂,不让投胎?
“我还听说,之前城西的那家,也是类似的事情,邈大师出面断绝了那家人往生的机会,再也没有来世了。”
陆建宁是个不信命的人,或者说神鬼,但此时一阵阵言语让她浑身颤抖,
“这,白公子不想让他家老爷子往生吗?”
那一瞬间,陆建宁眼前的景象开始再次交错,她居然看见,白老爷的那口棺材里,开始渗出了血,一点点弥漫在棺材的底部,可是其他人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陆建宁身子摇晃了一下,何夫人立即搀扶住她:“陆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建宁望着那棺材渗血,知道自己又产生了幻觉,此时沈如卓也发现了陆建宁的异样,不顾旁人眼光走了过来。
“陆小姐。”
何夫人一看县令来了,惶恐地松开陆建宁,给沈如卓行礼。沈如卓匆匆示意她免礼。
陆建宁这时也逼着自己清醒下来,可是眼前那渗血的棺材,却更加明显了。
毕竟男女有别,沈如卓不能直接搀扶陆建宁,只能微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