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双手掐腰,昂头看着这群输红了眼的人:“告官?好啊,赌局是你们设的,注是你们自己押的,我们欺什么诈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这以人命私设赌局到底犯不犯法……”
“马上拿钱来!快!”赌坊老板立刻瞪眼吩咐伙计,这事可绝对不能闹大,赌坊老板陪笑道,“确实没规定本人不能下注,大伙,既然愿意赌了,那就服输吧……况且,大家之前也都赢了不少了……”
赌坊老板拼命暗示,真要闹大,吃亏的可绝不是陆家。
众人顿时更憋屈了。
等到伙计真的拿着一沓厚厚的银票过来,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赌坊老板颤抖着手递给柱子:“你点……点一点。”
他的心在滴血。
五千两,等于狠狠挖了他赌坊一块肉。
柱子笑嘻嘻地当场数了数银票,正好五千两,不多不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人盯着白花花的银票眼睛都嫉妒红了,骂道:“你们、你们陆家差这五千两吗?!”
柱子拿着银票悠悠转身,本想怼那人关你屁事,但话到嘴边,他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说道:“我们陆家当然不差这五千两,但你们一个个在这诅咒我们姑爷早死,还拿他的命来挣钱,这就当是给你们的一个教训,以后你们但凡谁敢再编排我家小姐和姑爷,这五千两就只是个开始!”
哼!柱子扬眉吐气地走出了人群。
剩下的人群开始忿忿骂道:“真是短命鬼难缠,之前是谁放出的风声,说陆家的新姑爷肯定活不过三个月的?”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柱子拿了五千两之后,转身就进了一旁的钱庄,拿出了一张借据。
柱子大手一挥:“这是之前借的五百两,连本带息还你一千两,不用找了。”
钱庄的伙计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当然还记得这笔生意,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初借钱的居然就是陆家的新姑爷、而且是借来买注自己赢!
合着这陆家姑爷从钱庄借了五百两,押住赚了五千两,一来一回自己一毛钱没出,空手套白狼啊!
啊啊啊啊啊!
他借的时候,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还?
众人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从一开始的病重模样,就是装的,装的,好呀,这陆家下的一盘大棋啊!
所有人都气吐了血,赌坊老板彻底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赌坊拿着陆建宁的五次婚姻下注,前四次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没想到栽在这最后一次了。
所有人以为自己是盯着猎物的猎手,结果自己才是猎物的盘中餐。
“这陆家新姑爷,到底是什么人?”
柱子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陆宅,今天他简直爽翻了,看着那群人吃瘪的神情,哈哈哈哈哈!
姑爷简直逆天啊!
陆建宁坐着马车回家的路上,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隐约还能听到陆家,姑爷什么的字眼。“怎么回事?”陆建宁皱眉,外面又开始嚼什么舌根?
她们陆家最近又有什么让他们可嚼舌根的事?
小欢早就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去听了,听了一阵之后,她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小姐,他们说,姑爷在赌坊下注,押自己能活过三个月,赢了……赢了五千两!?”
陆建宁险险一口口水呛了出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外面的声音经久不息,好些愤怒的语气涌入陆建宁的耳朵,施芥几乎被形容成了妖孽。
“太不要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只要敢从陆家出来,老子一定打爆他的狗头!”
“算我一个!”
听着这些义愤填膺的诅咒,陆建宁呆滞了半晌之后,忽然道:“马上回家,快!”
马车夫挥起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驱车回到了陆家。
陆建宁连丫鬟搀扶都等不及,直接就冲出了马车,一路疾行回了院子。
施芥居然有心情在院子里煮饭,闻味道还是昨日陆建宁吃的那个。“大小姐回来了。”
看他这淡定从容的样子,陆建宁一口气都几乎没上来,硬生生憋出话道:“外面说你下注的事……是真的?”
自己下自己的注?
施芥讶异了一下,没想到陆建宁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北三县有多少人的怒气值被他点燃了。
“是,我正准备交给大小姐呢。”施芥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了厚厚的一沓银票,“除去还钱庄的,我给了柱子一两百做赏钱,剩余的三千九百两,请大小姐收下。”
陆建宁盯着那厚厚的银票,都已经定在了原地,要说原先还有一点点质疑,此刻已经事实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信了。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而且什么时候下注的!为什么这个人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
施芥看了看银票,有点惋惜道:“可惜本金太少了,我没有像样的抵押物,钱庄只肯出借五百两,不然的话,还可以赚更多。”
赚更多……陆建宁只觉得自己也要像外面那些人一样,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呕出来。
陆建宁扶着额头,半天来了一句:“你缺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