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小欢看着堆满了脚边的茶具,腿都没地方放了。
“小姐,您何必帮她啊,还给自己添这么大麻烦。”她们陆家才不稀罕这些破茶具。
那姜燕燕从前挤兑她们陆家的时候,可没手下留过情。
陆建宁说道:“做生意从来就没有常胜的,经过这一次,她应当能明白。”
就跟打仗一样,即使是战神也会有输的时候,姜燕燕只是从前太顺了,这一次有人背后搞她,她才会受到这么大打击,差点就一蹶不振。
实际上,以姜燕燕本身的头脑和底子,她不必走到这一步。
虽然陆建宁不清楚这里面所有的详细关节,但是从那两个大汉和姜燕燕的反应,她应该是借了不该借的钱。
对方利用了姜燕燕骄傲不服输的性子,设了一个圈套给她。
今日路过了姜燕燕门口,陆建宁有一种老天给的暗示,她或许不是帮姜燕燕,她是不想让背后那个人得逞。
拿到钱的姜燕燕立刻就来“赌坊”还钱了,她没有拖延一天,将银票和金子直接甩在了白凤鸣的面前。
“钱还你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她姜燕燕不会同一条河里掉两次。还是这种弥漫着粪坑的臭水塘。
戴着面具的白凤鸣看到地上的钱,气到咬牙切齿地笑:“好啊,不愧是姜大掌柜,你哪来的钱?”
他的计划本来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可是这个女人凭什么突然就悬崖勒马了?
姜燕燕冷笑着看着装模作样的白凤鸣:“我哪来的钱跟你有关系吗?既然钱还了,我跟你就没关系了。”
说着姜燕燕转身就走。
白凤鸣立刻示意两个大汉,上前迅速拦下了姜燕燕。“想走?我这地方,还从来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
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还钱一直到死,都在为了他的赌坊卖命。
凭什么一个他看不起的女人就想走出去?
姜燕燕冷冷转身,“你作为放贷的人,想主动破坏你自己定下的规矩?”
从来没有一个高利贷,想对能还上钱的人动手,即使是见不光的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
应该说,越是黑道,越要守规矩。
不然谁还走这条道?
白凤鸣阴冷地看着姜燕燕,看这个一个月前还惶恐卑微来借钱的女子,突然腰杆极硬,冷漠骄傲地站在他面前。
“我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手上拿着的银票和金子,如果我今天出不去,所有人都会知道,只要进了你的门借钱,日后不管还不还的上,都会被你黑吃黑,我看日后谁还敢来进你的门!”
白凤鸣气得手里杯子都捏碎了,嘴里甚至听见后槽牙咬碎的声音,“怎么,你是真不打算重振茶楼了?我可以再借你钱,让你有机会翻身……”
结果却听到姜燕燕一声嗤笑。
这笑让白凤鸣瞬间僵住了脸。
人有两颗心,贪心和不甘心。他开赌坊,放黑债,靠的就是这两颗心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姜燕燕此刻,心中一片清明,眸中带着讥讽。
“放我走。”姜燕燕冷冷盯着拦住她的大汉。
大汉竟然都有点被盯得心虚,他们看向了白凤鸣。
白凤鸣知道今天他横竖已经输了,“让她走。”
拦在姜燕燕面前的刀消失了,姜燕燕昂首阔步走出了赌坊。
白凤鸣直接将那张价值一千两的银票撕了个稀巴烂,提起刀架到了催债的两个大汉脖子上。“说,她哪来的钱?”
姜燕燕的现金流都被他设计掏空了,不可能凭空蹦出来的钱。
大汉脸色惧怕,尽管白凤鸣跟他的身形相差巨大,可是他在白凤鸣面前却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陆、陆家小姐今天去敲了她的门……”本来一切都是跟白凤鸣计划的一样的,今天逼着姜燕燕签下数额更大的借据,然后一个月之后再去上门要债,由此利滚利滚利滚利永远地滚下去。
可是,陆建宁的到来拯救了姜燕燕。
白凤鸣目光盯在大汉脸上:“陆,建,宁?”
大汉干咽了一口,本来他们埋伏在街角,想等着陆建宁走了之后,再去继续威逼姜燕燕。
可是谁知道,陆建宁前脚刚走,姜燕燕后脚就直接带着钱,来赌坊还钱了。
“不知道陆家小姐跟她说了什么,似乎还从茶楼里搬走了茶具。”
然后姜燕燕突然就有钱了。甚至底气也足了,腰杆全硬了。
白凤鸣脸上神情变了几次,最后挤出一丝丑陋的狞笑:“原来,本公子不是败给那个姜老太婆、我是败给陆建宁你这个小妮子?”
陆建宁已经回到了陆宅,姜燕燕这件事在她这里就算是揭过去了,以姜燕燕的能力,她只要有了喘息的机会,后面自然会东山再起。
“小姐,姑爷醒了。”
陆建宁一进院子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她忍不住愣神了片刻,心里面,她一直不敢主动问施芥的情况,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现在,心里一个结仿佛终于松了。
“姑爷说,想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