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委屈:“嫂子,从前是不好,但这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我们家昨天被人一把火烧了,下午的时候李氏说她公婆让我们昨天赶天黑把我男人的衣冠冢迁走!”
“我求了他们好半天,他们就是不答应,说是我男人的衣冠冢阻碍他们家,会毁了他们家祖坟的风水,会让福生考不上童生!”
“我这不是想着我男人都死了,不能因为他害的福生考不上童生,昨天特意找人问了,说是今天好日子,这个时辰适合起经,我才带三孩子来的!”
死人为大,况且莫老四为人不错。
莫惊年开口:“婶子,我后娘说的都是实话,为这事莫家已经找过我后娘好几次了,要是再不迁走,我们真怕福生哥考不上童生!”
小小的莫宜君,哭的嗓子有些哑。
“我爹是爷奶养大的,莫家的人以前总说,我爹最是孝顺,我们作为我爹的儿女,不能让大家大戳我们的脊梁骨!”
“我们闹的动静大,说明我们孝顺我爹,我们跪在这里是为了我爹尽最后的孝,让我爹能在下面安心!”
外面的声音没了,莫家的人才大着胆子出来。
莫大柱和莫三保看到门外的人是姜棠母子四人,莫大柱拿着铁锹就要打人。
“姜棠你个狗娘养的,你带着这几个小杂种想干什么?你们想诅咒我们家谁死?”
莫大柱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己的媳妇一言不合都打,更何况姜棠这个烂人。
“大柱,你想干啥!”铁锹还没落下去,就被人抢走。
老村长黑着脸:“不管怎么说姜棠都是你弟媳妇,你还想闹出人命来?”
莫大柱瞪着姜棠:“村长,你的心不要偏到咯吱窝了,你怎么不问问这个贱人做了什么?”
“你们几个杂碎赶紧把你们身上这些烂怂玩意扯下来,等着老子动手就是扒了你们一层皮!”
莫大柱眼神凶狠,就像是土匪的眼神。
古灵精怪的莫宜君用手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姜棠也怕,还是挡在三个孩子面前。
“村长,不是我要这样,是他们逼着我赶紧给我男人迁坟,迁坟可是大事,莫家是生养老四的地方,这三个孩子是老四的骨血,我要是不这么做,回头莫家和我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你可怜我们母子三人,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昨天一把火全没了,我只能用这样最简单的办法给我男人超度!”
姜棠说着红了眼,声音也哽咽了。
莫宜君看见后娘给她眨眼睛,立马呜呜的哭起来。
她跪在地上冲着莫家大门磕头:“爷爷奶奶,我们不是故意的,爹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们要是不来念叨念叨,我怕爹回头来找您!”
“大伯母胆小,三伯母怕鬼,奶奶晚上一个人不敢上茅厕,我们要是不哭,爹晚上来找你们可怎么办!”
莫惊年跟着嚎啕大哭,莫惊春重复着妹妹说的话。
明明挺伤感的一个气氛,村里人嘴角控制不住的抽。
莫大柱攥着拳头,他找不到反驳的话。
姜棠飞快的扫了周围一圈,吸着鼻子说:“村长,大家伙往后让让!”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我要让我男人好好的走了!”
哭丧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人落了泪。
莫家的男人女人都出来,就连孩子们也全都穿戴整齐出来。
老莫氏瞧见那跪在地上三个戴孝,手里还拿着丧棒的孩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姜棠瞅准机会又喊了一声。
娘四个在莫家门口足足吵闹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快食时的时候,莫惊春左手拿丧棒,右手扶着地,带着弟弟妹妹给村长和族老磕头。
求着族老带着他们去迁坟。
村长叫了几次莫老头,莫老头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村长只能带着几个族老陪着上了山。
三个孩子按照姜棠说的,一路哭着不停。
过桥的时候,喊一声:“爹,过桥了!”
山上的时候,喊一声:“爹,上山了!”
姜棠更是鼓足了力气,就算腮帮子吹得酸疼,她也没停下来。
长滩村以及附近村子的人,都会把死人埋在另一座山头。
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去,竖立着凌乱的坟头。
好像天黑了,这里站着无数的人一样。
女人体弱容易招惹脏东西,看戏的女人跟到山脚下就在山下等着了。
剩下的男人跟着一起上了山。
爬了不过二三十米高,莫惊春停下来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包:“就是这了!”
“你确定?”姜棠瞪大眼。
她在前世埋狗的坟头都比这大。
莫惊春面无表情,老村长脸色铁黑:“春哥,你是不是弄错了,莫家的祖坟在最上面!”
“村长爷爷我没有记错,这就是我爹的衣冠冢,是爷爷让二伯父和三伯父带着我们给我爹立的!”
“二伯说我爹是横死的,不能放入祖坟,我小不懂事,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