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筵后知后觉,已经晚了。
他站在路边,盯着扬长而去的车,显得弧度又落寞。
等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垂眸看向一旁装满水果的袋子。
裴总跟他说,喜欢提袋子就一直提着。
在病房里没懂什么意思,还傻不拉几地一边点头一边婉拒裴总要接过夫人那粉嫩袋子的手。
现在他懂了,裴总这是吃醋了。
“裴煜,闻助理一个人会不会…”苏沐卿有些担忧,转头看了眼还站在路口发愣的闻筵。
“不会的。”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裴煜就出声打断了。
那是他该着的,谁让他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见苏小卿还心不在焉地瞟着后视镜,他有些吃味儿,眉峰拉低,唇角抿直,“乖乖得空就帮我瞧着导航。”
苏沐卿回神,掀眸看向导航,没意识到他得空两个字的含金量。
裴煜早年来过这里一次,不过那次是他一个人来的,这回和老婆一起,感觉自然不会一样。
有老婆的男人是最幸福的。
车行驶一路,最终在几栋小洋房前停下。
“裴煜,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苏沐卿看着弯腰给她换鞋的裴煜,没忍住开口询问。
“见个人。”裴煜起身,亲了下她的脸。
如果说他是个变态,那他父亲就是个大变态。
事业正旺盛时遇到了他母亲,不巧那时他母亲有个初恋情人,大变态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只晓得入了他的眼,那便是他的人。
不过强取豪夺之后,他母亲并不领情,跟他父亲上演了场世纪性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这场不被人祝福的爱情背后,意外出生的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父爱,母爱,反倒是将他父亲的R型变态人格和超高智商继承得无比完美。
十五岁后他就承担起了裴氏的重任。
也是那一年来的这。
谈判很成功,但返程前一晚遭到了暗杀,差些就命丧于此,是小洋房的主人救了他一命。
那人住在最里面那栋小洋房里,黄土带砖的路经过昨晚的雨水冲刷,到处都是泥泞。
见苏沐卿的小白裙上沾上泥点,裴煜蹙了蹙眉,干脆直接抱起她。
苏沐卿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没挣扎,因为她也不想裙子上再沾些泥土。
敲了门,裴煜才把苏沐卿放在没有泥土的砖上,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你好?”开门的是个年迈的女仆。
裴煜看着她,“你好,普夏丝女士,我找靳先生。”
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缓缓抬眸看向他,待看清他的脸,眼睛微微亮了下,“裴先生,您竟然来了,靳先生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这些年裴煜时常会寄些东西过来,前两年还帮着靳先生处理过很多难题。
被迎进门,裴煜把花和礼物放在桌上,打了招呼后搂着苏沐卿在漆黑的沙发上坐下。
靳先生年纪有些大了,戴着眼镜瞧了苏沐卿几眼,看不清,又摘下了眼镜。
入目的是个穿着白色毛绒长裙的乖乖女孩儿,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
“小裴,你有福了。”他没看太久,戴回眼镜后缓缓开口。
“嗯。”裴煜扬眉。
能娶到苏小卿,确实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
苏沐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彤彤的,拘谨地捏着外套衣摆,腰杆板直地坐着。
普夏丝给两人倒了茶,又转去厨房做饭去了。
靳先生是国人,普夏丝作为他家的保姆,虽然说国话不标准,但好歹是能让人听懂。
这边的小洋房房顶很高,靳先生家这栋是以黑色为主体的,感觉很适合搞研究。
“不用坐这么直,腰会酸的。”裴煜朝苏沐卿挪近,怕她害羞,伸手托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着。
听言,苏沐卿这才红着耳朵塌下腰,捧起桌上的红茶小口小口喝着。
靳先生很大方,让普夏丝做了一大桌子菜,因为不知道苏沐卿的口味,所以每一样都做了些。
“小裴要不要喝一点?”他握着酒瓶,掀眸看向裴煜。
“不了靳先生,等会儿还要开车。”裴煜摇头,说着起了身,“我去给靳先生拿杯子。”
“好。”靳先生没拒绝,他这人比较随和,就好喝酒,吃饭之前说什么都得喝一点。
苏沐卿坐在靳先生对面的椅子上,手抓着裙摆,整个人有些许局促。
瞧见靳先生准备起身去拿什么,她匆忙起身,有些紧张,“靳先生,您要什么?我帮您拿吧。”
她是觉得,作为小辈,她应该勤快一点。
“诶,好。”靳先生点头,指了下挂在墙上的开瓶器,“帮我拿一下开瓶器。”
“好。”苏沐卿点头,踮脚取下开瓶器,双手握着递给了靳先生。
但太过紧张,还没等靳先生拿稳,她就松了手,开瓶器忽地朝下掉去,两人同时伸手去捡,导致两手相碰,开瓶器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靳先生不小心握住了她的手腕,怔愣两秒,缓缓松开。
苏沐卿涨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