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杨霖大笑,“此时认输不过输三子。”
杨缱紧皱眉头,半晌,破罐破摔地投了子,“父亲棋艺精湛,女儿甘拜下风。”
接着,她转向杨绪尘,“大哥能赢?”
“不能。”杨绪尘捻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但可和。”
杨缱顿时瞪大眼睛,盯着那枚黑棋良久,泄气,“都比我强。”
“我儿已是个中翘楚,这段时日进步极大,莫要妄自菲薄。”信国公出言安慰,“你大哥他不过比你多吃几年饭罢了,哪比得上你。”
杨绪尘默默仰头望房梁。
杨缱却认真反驳,“大哥在女儿这般年纪时,定比我强。”
信国公府的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虽然身子骨弱,却无人敢小瞧于他。
因为身体缘故,杨绪尘一直没有出仕,可经才伟略不输旁人,打小就有天才之名,就连皇上偶尔都会请他进宫相伴,信国公更是早早为他请封世子,丝毫不顾旁人眼光。
撤下了棋盘,信国公望向杨缱,开门见山,“阿离已知你朗表哥之事了?”
信国公府没有女主人,府中主母王氏生下小五绪南后没多久便上山礼佛,经年不回一趟,杨绪尘和杨缱几乎是在父亲的书房里长大的。这些年杨霖又当爹又当娘,虽累,却一直坚持亲自教导三个嫡子女。
谈及女儿亲事,杨霖丝毫没有避讳,仿佛此事并非儿女□□,而是一项家族事务。而杨缱打小便在这样的氛围之中长大,也全然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羞涩,反倒是一本正经如同论学。
杨缱点头,“听说是断了腿。”
“可还有听到旁的传言?”
“……有。”杨缱犹豫片刻便承认,“说是和一风尘女子有关。”
“哦?”杨霖挑眉望向杨绪尘,后者微微颔首示意确有此事,“阿离怎么看?”
杨缱摇头,“没什么看法。若父亲觉得陈家尚可,便嫁,对方不良于行并不影响我自己过日子。”
说白了,信国公府要的是一门姻亲,而不是陈朗这个人,他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杨绪尘闻言,抬眼打量自家小妹,“阿离,议亲非儿戏,说实话。”
杨缱抬眸看他一眼,犹豫片刻,破罐破摔,“……断了腿兴许还能站起来,只要不是伤了容貌,别看着伤眼就行。”
信国公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
“这可不巧。”杨绪尘也笑着咳了两声,“陈朗从马上摔下来,可是伤了脸的。”
“……啊?”杨缱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求助般地望向父亲。
那日她虽目睹了全程,却看的不真切,只知陈朗被打得浑身是血,倒没关注其他。
两家即将定亲的当口遇到这样的事,信国公也很无奈。
杨家势大,按理说他应当为女儿挑选一门更风光的亲事,皇族勋贵,钟鸣鼎食之家,听起来都比一个礼部尚书府要强。可他有自己的考虑,这样的考虑,一时半会还不能与女儿明说。
面对女儿,杨霖沉默半晌,道,“缱儿,你可知为父从小将你视作男儿教养,是为何?”
敏锐地发现自家父亲换了称呼,杨缱顿时束手,挺直腰背认真望过去,“盼我心如玉石,思如灵泉,胸怀广袤,意志弥坚。”
“说得好。”杨霖目露赞赏,“我儿聪慧,当有更大的舞台。”
杨缱脸颊微红,明明被夸了很是开心,却碍于教养,恭敬地行了谢礼。
反倒是杨绪尘挑着眉品了品这话,讶异地看了一眼父亲。
沉思片刻,信国公摆手,“此次是为父的不对,错看了陈朗,议亲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怕是要到寿宁节后,阿离心里要有数。”
“……好。”杨缱点头应下。
“寿宁节将至,绪南从宫里回来后,你们走一趟崇福寺。”杨霖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去将你母亲接回来。
皇上五十大寿,要进宫赴宴,杨缱知道规矩,乖乖应下。
出了外书房,杨缱陪着杨绪尘一路来到惊鸿院门口。
“陈朗之事兴许还有波折,莫忧,一切有父亲和大哥。”杨绪尘温和地拂过她的发顶。
杨缱笑了笑。
顿了顿,她犹豫地抿唇,“大哥……我想给燕亲王府那位送点东西。”
“季景西?”杨绪尘挑眉。
少女点头。
“能问问缘由么?”对方淡淡望她。
“……总算做了件挺合我胃口之事?”杨缱歪头,“这么多年,没见他哪件事做得让人拍手称快的,这次还行。”
杨绪尘好笑地拿手点她,“方才是谁在父亲书房说嫁谁都好的?既然这么厌恶陈朗,怎不早说。”
“之前不讨厌啊……”杨缱揉着眉心,“原来只知他是我远房表哥,哪知道其他呀。”
疑惑地看着自家妹妹,杨绪尘半晌才不确定道,“阿离,你是不是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杨缱点头,“我在场,但没用咱家制式的马车,无人知道。”
原来如此,这下送礼的缘由倒是清楚了。
“大哥听说……”杨绪尘斟酌着字句,“季景西是为了旁人。”
杨缱蹙眉,“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