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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靠着墙席地而坐。
“因为什么?”西奥多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也许是时候到了。”阿葡丽尔的语气里带着释然。
西奥多:“什么时候?”
阿葡丽尔:“死亡。”
西奥多:“其中有隐情吗?”
阿葡丽尔:“有。预言里有说。”
西奥多:“谁做的预言?”
阿葡丽尔:“格林娜,格林娜柯尔斯。”
西奥多:“准确吗?”
阿葡丽尔:“灵验得很。”
西奥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葡丽尔:“等死。”
西奥多:“不做挣扎吗?”
阿葡丽尔:“我的愿望要实现了,为什么要挣扎?”
西奥多:“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或者你重视的吗?”
阿葡丽尔:“有,都因我毁灭了。”
西奥多:“你……因此愧疚?”
阿葡丽尔:“并不。”
西奥多:“为什么想死?”
阿葡丽尔:“这个世界不适合我。”
西奥多:“……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阿葡丽尔:“你问了太多问题了。克尔娜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我知道了。”西奥多起身准备找猫。
“不必了,麻烦带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吧。”阿葡丽尔扶着墙缓慢地站了起来。
“那只猫呢?”西奥多把一只手放在了阿葡丽尔肩上,以防她撞到旁边的花架。
“它自己会回来的。”阿葡丽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帮我点一下火谢谢。”
“抽麻瓜烟有害健康。”西奥多握住了阿葡丽尔的手。
“必死无疑的人管他健不健康。”阿葡丽尔用另一只手去摸火柴。
西奥多不再阻拦。
“你离远点吧,毕竟二手烟危害更大。”阿葡丽尔对着西奥多招了招手。
他默默地退了三步,又向前走了三步。
“六步吗?够远了。”阿葡丽尔点燃了手里的烟。
烟雾飘渺,西奥多的思绪也回到了三年前。
她是那样凶狠野蛮,任人怎么想也不能明白,柯尔斯夫人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野蛮的亲戚。
母亲早逝,父亲颓然,葬礼都是由柯尔斯夫人一手操办的。那时她很年轻,但却跟满头白发的老人一样老成。
西奥多认为她对自己的父亲有意思,但她一直用一种看蟑螂的眼神看父亲,久了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父亲在母亲死后很消沉,几乎不管他什么。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看书。
好在柯尔斯夫人隔三差五地来看看他,甚至把他带去柯尔斯公寓,有时会给他带母亲的旧照,或者一本新书。她的关怀就像母亲一样,如暖阳一般蒸发了他心中的阴暗潮湿之地。
柯尔斯夫人告诉他:“世界上有比你更苦的人,是我们散尽财富也救不完的。但也不是全都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只需要顾好自己,不多帮,也不多害。”
好景不长,他十岁时,柯尔斯夫人带来了一个野蛮恶毒的女孩。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柯尔斯夫人,着实精致,带着一丝柯尔斯夫人所没有的黑金色气质。
柯尔斯夫人就像上天带来的天使一般,那个女孩仿佛被关押在地狱很久的魔鬼。
可是,柯尔斯夫人又是那么爱护她。
她吃不完的剩饭,柯尔斯夫人可以面不改色地咽下;她打碎的花瓶,柯尔斯夫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打扫干净。
他很羡慕,他也懂得,柯尔斯夫人没有义务管他,能支撑柯尔斯夫人对他关怀备至到现在的理由就只有母亲临终的一句遗言而已。
他讨厌那个女孩,但自他发现草丛里寻找草药敷伤的瘦骨嶙峋的身影时,这份讨厌早就被同情所替代。
他开始注意她,就总能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和伤口。他不知道是谁打的,绝对不是柯尔斯夫人,但也不可能是她自己。
一天,那女孩察觉到他的视线,对他微笑:“是诅咒。”
她总共有四颗尖尖的虎牙,笑起来很好看,可是她不喜欢笑,即使笑,也是假的不能再假。
也许是身上太疼了,她才不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