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后医生很快就给沈君然处理伤口。
也顺带处理了顾裴手心的伤痕。
沈君然自己都这样了还问顾裴痛不痛。
顾裴心下狠狠颤动，说不痛。
心里想的却是刚刚就该直接把孙虎弄死。
给他左手臂打上石膏，后背的刀伤上药，其他的伤也都重新处理过了。
顾裴不放心，非得让他拍一个全身的片子，他怕沈君然伤到了内脏。
沈君然被推去拍片了，顾裴拿出手机给顾念发去消息。
顾家家大业大，总要有人经手暗面的生意。
沈君然拍完片就在病房里等结果，顾裴强制让他在病床上躺着。
他觉得顾裴真的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其实除了手骨裂，背有刀伤，全身多处软组织受损在也没多的事。
……好吧，好像是有点严重。
顾裴现在探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为什么打你？”
沈君然给他说了斗殴的经过。
顾裴一开口就是歪到天边去的节奏。
“你早上痛这么久都不去医院？一直等他难受吐了？”
“……”
沈君然辩解道:“我当时感觉还好啊，谁知道会吐啊。”
“药呢？不去医院药也不知道吃吗？”
“我打算铲完土吃的！”
沈君然当然是在骗人，顾裴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语气不明，“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一撒谎就脸红。”
沈君然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睁眼说瞎话。
“我没撒谎！”
顾裴不信也不打算跟他犟，继续问。
“那你起来怎么没说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过去有多危险？”
“要是当时你没打中他头，或是他没昏过去当场就拿了刀你要怎么办？”
沈君然被顾裴三连问说的缩缩脖子。
小声说“我手机在桌子上，我嫌弃不方便放那了。”
顾裴扶额，后又抬手在沈君然脑袋上狠撸两把。
“看来要给你买一个小天才了。”
沈君然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什么。
“谁需要了？！你别太过分！”
他不满意极了，甚至想跳起来反驳顾裴。
见他真想起身，顾裴上前死死按住他。
“行了行了，你别动了。”
沈君然还是相当不服气，切了一声。
他可是打赢孙虎了呢，区区手下败将。
顾裴猜沈君然想法像傻子做奥数题。
他觉得沈君然现在应该是被他说生气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试探说“你还挺厉害？”
沈君然还是一副被说烦了的样子，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翘起，有些小得意。
顾裴觉得自己是猜对了的，也放松下来。
…………
其实那天的事没什么特严重的问题。
却还是在沈君然心里留下了种子。
他甚至偷偷问过医生这种反应是否正常，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
医生给他判断是有一点创伤应激，时间久了应该会好。
但脑子是没法控制的，越是让他别怕别想，就越是会想。
一遍一遍回放当时顾裴暴怒的情景。
后来他没法，去蹦了个极舒服多了。
高空让他忘了烦恼，回来就不会想了。
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好了，没想到现在顾裴一生气他又怕了。
我怎么是个白眼狼！
沈君然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刚才躲闪的样子肯定很伤顾裴的心。
不行！他得去道歉。
真正的男人就该直面自己的错误！
决定好沈君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加油，推门而入。
书房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上，黑漆漆的一片。
沈君然摸不准顾裴在哪里坐着，应该是在书桌前吧。
他也不敢贸然开灯，正好一片黑他不害臊反手将门关上，更黑了。
摸索着走到桌子前，在原地站定。
手不自觉扣着，沈君然小小声开口:
“阿裴你在吗？”
一片寂静。
沈君然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一个吃饭的人，‘你在吃饭吗？’
沈君然自己也尴尬住了，继续说。
“阿裴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顾裴依旧没有回应。
沈君然只有有求于顾裴才会叫他“阿裴”，真是少见。
沈君然干脆一鼓作气，“首先，对避开你眼神检讨自己，我不该这样做我已经深深感到后悔。”
“其次，不该对你撒谎，谎言会成为我们感情之间的利刃，最终刺向你我。”
“最后，我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不是害怕你，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生气再次陷入情绪里，我怕你成神经病，真的，你上次就有点吓人…”
还是静悄悄的。
沈君然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