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有刺客出没于翊坤宫附近,意图不轨。富察贵人因刺客受伤落水昏迷,其侍女葚儿和华妃年世兰贴身侍女颂芝也都受了伤。
经御前侍卫整夜抓捕搜宫,刺客终于被抓捕归案,是钟粹宫的一名太监。不过审问时那人始终咬紧牙关,直到在慎刑司受了足足两天的酷刑,血肉模糊之际那人才松了口。
他自称为陕西地区的白莲教教众。自小因家贫,他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后来他被当地分教的教头买下,并花钱找了些路子帮他换了户籍,成功混入宫中,做了一名小太监,成为了一个暗桩。
近日,他归家探亲,收到上级指示,年羹尧自受封督查院右都御史之后,在川陕总督的位置上越发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百姓苦不堪言,当地官员竟只知年将军,不知天子。遂想趁着胤禛登基不久根基未稳,九龙夺嫡杀父夺位流言四起之时,偷袭宫中宠妃年羹尧之妹,华妃娘娘年世兰。
不料这人忠心有余,智慧不足,出手时出了岔子,误伤了富察贵人。
听闻此事,年羹尧连上了三道请安折子,宣称自己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并问华妃娘娘是否安好。
胤禛也不嫌麻烦,每一份都认真朱批回复,表示了自己对年羹尧的信任,和对华妃的关爱,请大将军放心。
为了保护华妃娘娘的周全,胤禛特意换了一批更为精锐的守卫,并加派了巡逻的人手。他还从自己的私库里特意找了一套合浦南珠的头面,赏给了华妃压惊,并请了太医专程为颂芝治伤,赐下了不少伤药。
至于富察贵人那边,也安排了赏赐,并安抚了她的家人,特许她母亲入宫探望他。
另,玉常在安氏敏慧聪颖,处事不惊,照顾富察贵人和淳常在有功,安排延禧宫事宜井井有条,赏赐锦缎十二匹,时兴宫花一盒,翠玉头面一套,和田玉手镯一对,暂领延禧宫事宜。
按例的晨昏定省,皇后穿着一身姚黄苏绣牡丹并秋香镶边的旗装,坐在景仁宫上首,抚摸着手中的白玉如意,对着黛玉说:“这些日子辛苦玉常在了,富察贵人受伤,淳常在年纪又小,宫里的大小杂事少不得由你去周全。不过妹妹你确实很有天赋,做得不错。”
“皇后娘娘谬赞了,主要还是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教导得好,臣妾只是处理了一些小事而已,倒是这些日子劳烦了娘娘不少。”
“你看,妹妹果然有能力又懂事,怪不得皇上看重你,本宫也很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原本皇上考虑升一升你的位份的,不过你刚升常在不久,还赏了封号,若是短时间内再晋升,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只好赏赐一些东西。倒是委屈妹妹了。”
黛玉忙起身行礼:“承蒙皇上和皇后娘娘错爱,臣妾愧不敢当。”
“你快起来吧,”皇后似乎很满意黛玉懂事知礼的模样,“富察贵人身后是富察氏大族,你照顾好她得些赏赐也是应该的。后宫姐妹和谐共处,互相照应,也是皇上一直期盼的。咱们别宫的姐妹也要学习玉常在,好好相处才好。”
座下的妃嫔都起了身,黛玉也再度行礼:“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宜修的眼光在下面跪着的女人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去,嘴角不禁满意地绽开了一个端庄得体的微笑。
翊坤宫,一个纤瘦的身影,双手上下折叠交叉放在身前,跨进了主殿的门槛。
“颂芝,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都受伤了,怎么又来了?”华妃躺在美人榻上,斜撑着头,发髻上一颗颗合浦南珠玉润浑圆,瑰丽炫彩,衬得整个人白皙润泽。灵芝蹲在榻边,手里持着一对紫檀绿艾美人锤,缓缓地帮着华妃捶腿。
“娘娘,奴婢没关系的,只是些轻伤,不妨事。”
“皇上还特意给你指了太医治疗,也是看重你。”
“娘娘这么说就是折煞奴婢了。”颂芝连忙跪了下来,“奴婢能得太医医治最主要还是得了娘娘恩赐。皇上看重娘娘,所以才不忍奴婢受伤痛折磨,希望奴婢可以早日好起来伺候娘娘。”
听了这话,华妃嫣然一笑:“好了,起来吧。身上还带着伤呢,跪着做什么。”
颂芝小心翼翼地起身,小碎步走到灵芝前,接过了那对美人锤,认真地锤了起来。
“嗯……”华妃舒服得呻吟出声,颂芝伺候得久,确实更了解华妃的喜好。
“守卫被换了又得重新培养心腹,真是麻烦,怎么会撞上这样的破事。”
“皇上也是担心娘娘的安危,幸亏出事的是富察贵人。大将军现在不在京中,皇上再怎么谨慎也是不为过的。看娘娘的这套新头面,就知道皇上有多看重娘娘了。”
“这倒是。如今合浦南珠基本没了,先帝爷几次采珠都所得无几。”
“是呀娘娘。都说‘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皇后娘娘上次还炫耀她的那一对东珠耳环,如今娘娘却得了一整套的南珠头面。皇后娘娘知道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哼,就皇后那个老妖婆。就算她有皇后才能用的东珠,本宫却有更好的南珠。”华妃抚摸着自己莹白耳垂上坠着的的卷云万福镶金南珠耳环,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