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勒月和艾伦乘坐格林戴尔的飞行器到了小洋楼时,已是月圆之夜。
黑沉沉夜空点缀着满天繁星,皎洁雪白的月亮流下一段冷光,映照着安格斯冷白的脸蛋。
艾伦腿脚不方便,萨勒月推着他下来便立刻走过去,目光扫过地面几十只被制服的雌性,隐隐眉心一跳,“怎么样?我叔叔呢?”
安格斯神色有些平静,萨勒月却从他眸子里面看到了不对劲,他说,“在楼上……”
萨勒月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从那笔钱到了尤利西斯的手里开始,他就不再安全。
他急切上楼,艾伦则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安格斯身前,安格斯余光追随萨勒月急匆匆的背影,艾伦看着他的侧脸,一瞬间恍惚。他没缘由的忽然想起去年大雪,他去见安伯,隔着餐厅玻璃门对视,他在冷风中倒抽一口寒气,因为对方衣衫单薄,自己则立马出去买了衣服。当时他怎么想的呢?天气这么冷。
安格斯如今的眼神,居然与当初的自己,如此相似。艾伦不由低下头,握紧了主脑。
萨勒月顺着台阶一步步上前,直到视角对上敞开的大门,他顺着地板一步步走近,肖恩跪坐在床前,侧头对上他的目光,双眼红了。
萨勒月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冷静一些,他目光坚定,走上前,瞧着尤利西斯似乎是睡着脸庞,愣愣开口,“谁动的手?”
“是他自己……”肖恩目光呆滞,“他自己服了药。”
萨勒月一瞬间瘫坐在地,愧疚不已,“是我的错,没察觉他竟然是动了这样的心思,我以为,我以为……他至少会活下去。”
肖恩摇头,“不,我当初就应该带他走的,我们离开主星,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萨勒月喘了口气,他闭上眼,双手已经冰冷,“肖恩,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肖恩拒绝,“我要留下来。”
萨勒月双眼通红,但理智犹存,“今天这事发生太蹊跷了,其中牵扯之广,想必不只是那笔钱。我来的时候,门口的血腥味很浓,应该已经处理了很多尸体。肖恩·威廉姆斯,我想知道今日的事究竟有多少虫参与,你会查清事实而不是在这里悲痛,是吗?”
肖恩听到这句,犹豫了片刻才起身。只是在他转身一刻,萨勒月两行清泪落下,缓缓顺着下颚落入地板。
他说,“我很抱歉,我不想他看见我哭的样子,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尊严了……”
这绝对是这么久他第一次这么崩溃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才放声大哭起来。萨勒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才是他第一回这么放声大哭,就像找到了发泄口,好像大哭一场就能好受一样,可惜并不如意。他只会越来越伤心。
他不知道安格斯究竟什么来到他的身后,擦了一把脸颊的泪痕,强硬挤出一个笑,“抱歉,我失态了……”
安格斯今日声线多了丝感情的味道,不再冷漠,“没事……”
“这是我对叔叔说的。”
他说完这句,气氛在片刻间凝滞,之后又转为悲凉。
安格斯沉默着,他笔直的站在萨勒月身后,萨勒月只要仰头就能看见对方的下颚线,他不再说话,只是抱着膝盖流泪,却强忍着没出声。
他听到安格斯说,“我很抱歉,我没料到会变成这样……萨勒月,我很抱歉。”
萨勒月听他这样说,忽然心里更加难过了,他抬头,双眼泪花打转,却没回头,
“你不用觉得抱歉,没用的是我,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一直在倚靠他虫。从我遇见你开始,也是你在保护我,从始至终,我都是这么没用,该自责的是我。”萨勒月擦掉眼角落下的泪,“我以为只要把那笔钱捐出去,或者不再手里就行了,我也以为,他也是想活下去的……”
安格斯蹲下身,从身后抱住他,“萨勒月,我很抱歉,我问心有愧……当时帝国会议,六大贵族皆在,波特家族、爱尔兰家族、威廉姆斯,我们都决定保你。叔叔如果不自尽,塞穆尔元帅也会动手的,索亚家族叛国之事,总得有个了结,你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实在太多了……”
萨勒月一瞬间哭出声,“好一个六大贵族掌控的帝国啊!”
“这种冤假错案,是在他上位期间出现的。只要尤利西斯一直在,大家都会想起帝国这个耻辱。只有他死了,这件事才会成为历史,才会淹没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尤利西斯他很聪明,这是他的选择。萨勒月,我们都选择保你,尤利西斯也要保你,请你暂时,别做出什么……”
萨勒月眼眶湿透了,蓝宝石落下两行泪,“帝国的尊严,居然要牺牲一个无辜者:一个被害者……真是可笑!”
安格斯将他抱紧,“这件事太复杂了,我一时不能与你说清楚,总之,我会保护你,至于尤利西斯叔叔这件事,我保证,这只是个开始,我绝不会让此案就这么结束,等我羽翼丰满到能够与塞穆尔抗衡的那天,我会为你们讨个公道。但是现在,你听我的好吗?不要难过,不要哭泣,就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安稳的生活,不要做出什么以卵击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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