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陌篱担忧的搂住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陌篱稍稍退开,看向石榴说道:“外头传说有没有说定安伯府现在如何了”
石榴焦急的摇摇头道:“传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话听着都吓人。”
相思已经等不下去了,推开陌篱就要回去收拾东西。
“相思!”陌篱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心中恐慌的唤道。
相思顿了顿步子,挺直了脊背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可能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然而既然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都不站出去证明自己是孟家的子孙,都不能和孟家的人在一起共同承担,我这辈子就算能活的很好,也总是会有遗憾。”
陌篱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强迫自己笑着道:“这也有可能是丞相放出的假消息,要不要你再多等等,我派尔西查清楚了再商议?”
“我伯父是定安伯!随随便便就传说定安伯入狱?丞相就算一手遮天也不可能那么儿戏!”相思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她原是最自私不过的人,也最不看好亲情,然而大伯一家对她真的是实心实意,若不是她的长相丞相也必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攻歼定安伯府,她做不到铁石心肠,尘惜的年纪还那么小。
“陌篱!大伯和外祖是所剩不多对我好的人了。”
陌篱眼看着相思进了屋子,石榴低着头也赶紧跟了进去。
“公子?”尔西忐忑道。
“不是说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能让她知道么?”
尔西没有看到陌篱的表情,可平日里能顶着陌篱冷脸的他也不由小腿打颤。
“实在是闹腾的太大,石榴姑娘知晓了。”
“那就不应该将她带回来!”陌篱捏紧了拳头,一股股的怒气仿佛在他身上凝实,如同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尔西愣了愣,就好像一时间不认识陌篱了一般,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子如此阴沉,曾经那个只有点冷漠的公子犹如染上了魔性,这时候只要有人将孟三姑娘带离他的视线,那种后果,他眼下想都不敢想。
“京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尔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行镇定道:“礼亲王被控告通番卖国,之后又有礼亲王曾经的旧奴出来作证,说是定安伯收取了礼亲王旧部的好处,偷偷将外头出生的礼亲王孙女收养在府中,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将孩子交给了孟家二房抚养,远离京都。”
“皇上呢?皇上什么都没说?”陌篱又问道。
“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是丞相先斩后奏,先将定安伯府的一众老小关入天牢,甚至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尔西也没想到丞相的速度如此之迅速,完全不给圣上或是其他人给予反驳的时机。前脚送上证据后脚就拿人下狱。
“之前我们还有定安伯府准备好的证据呢?”
就在尔西觉着陌篱这次必然就会爆发,甚至失控的时候,陌篱突然转身往外走。
尔西连忙跟上道:“都按照公子之前准备好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零壹他们都能叫的动么?人还在么?”陌篱继续问道。
“在呢?都能叫的动!”尔西一脸疑惑。
“兰总管他们已经不见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整理下我们手下的人,暂时不用依靠山庄了。”陌篱跨过门槛朝着自己的院子去。
尔西这才发现一路进来什么人都没见着,山庄居然已经变成了一间间空房!
“公子!公子你慢着点,那咱还让孟姑娘回去么?”
陌篱脚步一停,尔西差点撞上。
此时天色已晚,尔西看不清陌篱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那种浓浓的不情愿。
“让,你立刻去叫车夫套好马,连夜返回京都。”隔了一会儿他又道:“若是今儿个不让她回去,她能恨我一辈子。我不想那样,再说,自己的媳妇儿想做什么,自然由着她做,善后的事情当然要男人来做。”
尔西突然觉得自己落后了许多,也难怪他娶不上媳妇,公子才多大,就已经知道疼惜媳妇了。
相思连夜就坐上马车返回了京都,顺利的让石榴不敢相信,可偏偏相思毫不意外,陌篱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一个人好,好到可以这个人做什么事儿他都支持,危险的事儿他将她保护到最好,害人的事儿他可以给她递刀。
上辈子她因为陌子谨与那姓柳的贱人想要毒死自己,一气之下便想报仇雪恨,也是他不但不阻止她,还从哪里找来无色无味,甚至连仵作都查不出来的毒药,亲手送给了两人,送他们上西天。
所以,她此次为了大伯也为了这辈子不会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她必然会去抗争一起,他也必然会顺着她,顶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费尽心思,想保护她的安全。
伸手握住陌篱有些凉的手,相思愧疚更深,她就是知道陌篱对她的真心,从能如此肆无忌惮,说好要还他上一世的情意,到没想到居然没还就又欠上了。
陌篱以为相思害怕,将相思抱在怀里道:“别怕,我都安排好了,皇上也定然是希望你露面的,否则只有丞相一边的说辞,大家都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