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两个,您看……”
“还是没有收获吗。”
堂中被叫做父亲的人微眯着眼睛,语气平静,却让底下的人从脊背升起一股凉意,他嘴唇微颤,想说些什么却只能把头低的更低了。
“蠢货!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还有脸回来!”
上首的人突然暴怒,将手边的青玉笔洗抓起来朝人扔去,那人不躲不避,笔洗直接砸到人胸口,发出一声闷哼,污水浸湿他的衣袍。
上首的人渐渐平息了些怒气,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看着垂首立在面前的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这次回来的两个人说是发现了那东西的藏在哪儿,不过还没等他们动手就已经被发现了,好险才脱身的。”
下属不敢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消息说给他。
“噢,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男人这次说话的声音更多了些阴冷,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已经比自己还高半头的人却只低头站在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扶不上墙的阿斗。
“父亲……”
“啪”
一声清脆的掌掴声,打断了他的
话,高个的男人捂着脸颊侧过头,眼里的狠辣准瞬即逝,再睁眼又是那副熟悉的懦弱的样子。
“不必说了,这一次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必须要拿到那东西听见了吗。”
“是。”
屋里只剩下一个微驼的背影,像是背负着什么说不是出的压力。
“父亲又打你了,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何偏偏对你这么狠心,隔壁院儿里那几个,那个不是吃喝玩乐的纨绔,也没见父亲打骂过,就只有你,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别说了,隔墙有耳。”
“有他的耳去,我倒想去问问父亲,到底哪里对我们有意见了,做的好得不到夸奖,稍有一点不对便是打骂,知道的你是彭城刘氏巡抚刘崇的嫡出大公子。”
“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嫌犯。”
刘松的赵氏看见自家夫君回来又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自她嫁来这家就没见过公婆给过他们夫妻好脸色。
刚开始还以为是对自己不满,日子久了才发现自家这个像是捡来的一样,爹不疼娘不爱的,院里一个庶子都比自己的夫君的公公疼爱,也真是奇了怪了。
哪家不
都是更重视嫡长子来的,而且自己夫君少说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再稍使把劲都能中进士入朝为官的,但就这样了还是不受重视。
赵氏越想越气,直接转身出门准被去找公爹理论,刘松没想到赵氏这么冲动,一时间居然没能拉住她,不过好在他脑子清醒,没有真的叫妻子闹到父亲跟前去。
“好了,父亲便是重视我才更加严格要求我的,这次是我没做好,你稍安勿躁,去给我拿件衣裳,这湿乎乎的穿着难受,你倒也不担心我着凉。”
“呸,这大热天的,如何会着凉。”
赵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倒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进屋去给他找换洗的衣服,只剩自己在房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是刘松真的是个内秀的就好了。
“姑娘,别伤心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督促姑爷上进读书,最好早早下一次能一举中的,回京城去,有老爷和夫人的帮住,姑爷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赵氏的陪房丫鬟知道她此时心情不佳,小心安慰着。
“这话都说了好久了,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我也是不明白了,哪家不都是重视嫡长的
偏就着刘家,爹不疼就算了,娘亲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赵氏当真不理解,她出身京城礼部侍郎赵家,兄长大多出息,父母虽不曾偏疼谁,但是大哥哥自小就比底下的弟弟们更多几分尊贵,她自小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这样,唯独嫁人的不是。
“姑娘有所不知,奴婢之前打听了……”
丫鬟停下来,往门口看看,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掩唇凑到赵氏耳边小声说她打听到的消息。
“姑爷并不是老爷的儿子,而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因为夫人不能生育,但是姑爷三岁的时候夫人突然有孕了,所以姑爷的地位才尴尬起来。”
“你说什么。”
赵氏惊讶不已,这种秘辛寻常并不能被外人探查到,要不然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把自己嫁进来这样的人家,不尴不尬的身份属实叫人难堪。
“你从哪里知道的。”
“二厨房有个花甲的婆子,在刘府带了好几十年了,说是原先伺候老夫人的,那天我去给您取食无意间听见她说的。”
丫鬟也觉得这件事有些难以言述,表情变得纠结。
“大爷也知道这件事?”
她回想嫁进来的着一年多的时间
,虽然刘松并无多少作为,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气定神闲仿佛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哪怕被公爹责骂,被婆母训斥也都是一样的。
原来不是她以为的不在乎,而是不能在乎,他只是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难怪了难怪了,原先那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便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