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最近怎么了,像是中邪了一样的,每天昏昏沉沉的啥都提不起劲儿,我家那母老天天念叨的我烦死了。”
“那凶悍婆娘换一个算了,偏你还保护的紧,要我说就是你给她脸宠过头了,女人嘛不都是那样,你拿住了她能耐你何。”
琼洲城南面十几里的一个小镇,路上歇脚的茶棚,基本上往来的都是跑货或者左近村子里面的村民,基本都是相熟的。
摊主是个面善的婆子,夫家姓赵的,大家都叫她赵大娘,她身边还有一个给她打下手的小丫头,是她小孙女现在不过才八九岁的样子,手脚却很麻利,说话也乖乖的很讨人喜欢。
靠棚外的一张小桌上,坐着两个风格迥异的男子,衣着打扮都是寻常,不过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看着有些凶相。
比起来另一个就显得面白瘦弱些,看着有些书卷气,生来上扬的唇角叫人生不出恶意,不过也是结实的农家汉子。
听见抱怨,摊主探头出去看看,是个面熟的,就是旁边牛家村的两个汉子,寻常给镇上的商铺压货的,好像还是有好些天没瞧见他们了。
“二位牛兄弟可
是好久没见你们来了,怎么的,最近镇上可是没什么活计。”
“活计一直都是有的,最近不过偷懒了两天,这不就叫婆娘骂出来了,这大热的天歇两天也不成了。”
说话的便是刚才抱怨的那个男人,是个远近闻名的妻管严,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开玩笑似的说这,周围歇脚的客人也都是善意的笑笑。
“也就是你了,把个凶悍婆娘当个宝。”
他对面的男人嗤之以鼻,不过像是抱怨的人也不还嘴,各家有各家的活法嘛,他自己的媳妇自己知道就是了。
“对了,这趟跑完可不许再推脱了,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凶悍男人也不是真的说他媳妇不好的话,只是他们之间这么说话都成习惯了,男人家之间偶尔吹吹牛,也是正常的,要是在家,和自己媳妇指不定什么样的。
“大牛,你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了,不带兄弟去瞧瞧。”
同桌的年轻男人还没有回话,隔壁桌的人却先开口了,脸上笑着,眼角却微微下垂带着些苦相和算计之色,话里尽是调侃和试探,大牛笑着朝他挥挥手,好不吝啬的说。
“咦,你可边
儿去,我倒是想带你,那也要你肯去啊,上会就是他叫我去喝酒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家也是个母老虎,带着人就把我们的桌子抄了。”
“这回你跟你家母老虎说好没有,别喝到半路又叫人掀桌子,哈哈哈哈哈。”
被叫做大牛的男人也哈哈笑开,丝毫不给人留面子,不过这种事在别人厅来也不过只是个笑话,笑过也就没事了。
只是被掀了面儿的男人却不是那么想的,脸色一变,正向说些什么,却叫人打断了。
“我是随你笑话的,但是你这嘴也忒臭了,谁稀罕和你一起喝酒,浪费那些好酒了,赵大娘的好茶也是浪费的,可别糟蹋了。”
同桌的年轻男人打断他笑话他脸皮厚,轻描淡写的揭过那一瞬间的尴尬,那个被驳了面子的男人也笑笑,没有当回事,原本正要紧张起来的气氛瞬间缓和。
茶棚里又变回开始那么的和谐,众人还是各自闲话,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两桌打扮朴素的生面孔,来往的货郎也不都是只有本地的,也有不少外地的。
天气炎热进来歇歇脚,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便是看见了,也不
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连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有一个,所以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掀起浪花。
只是二牛的眼神无意间在人身上停了一下,看见他们似乎是往琼州的方向,也没有觉得如何,琼洲城作为府城本来繁华,对于跑货郎来说是好去处,这无甚疑问的。
“最近往琼州去的人越来越多的。”
大牛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一眼,从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猜到是去琼州的,略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难懂的,那些作乱的倭寇叫赶走了,现在的琼洲城可是难得干净的,要做活或者做些小生意还是如何的,都方便的很。”
“我知道,用你说。”
“嘿,你这人……”
“我咋了。”
大牛脸一垮,隔壁桌的人又噤声了,行吧他的拳头没他硬,还是保护自己小命要紧,见对方没话可说了,大牛得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人却不想理他。
茶棚里发生的事情,赵大娘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完全也没当回事,只是在人离开的时候,会给人带上些消暑的凉茶,叫他们带在路上和,夏日的太阳毒得很,稍不注意就要中暑的。
大牛二牛笑
着接受了赵大娘的好意,赶着装满货物的牛车便离开了,沉重的牛车在结实的路面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痕,不过混杂在众多车印子之间也看不出来什么。
“将军,客栈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不过那里人多眼杂,会不会不方便。”
比牛氏兄弟先走一些的车队,迎面过来一个骑马飞奔而来的人,身后的扬尘能看出他大概行迹匆忙,大概以为要发生什么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