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姑走到一个满头珠花身穿银灰压花窄袖外卦的妇人身边,亲热的和人打着招呼,对面的女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看过来对着惠姑也是笑得亲热。
“哎哟,我说是谁呢,这都好久没来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转过来顾还月才看清楚,这个被叫做吴大姐的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保养的还算不错,只是皮肤略有些松弛,对着惠姑笑得也热情,不过顾还月觉得生意人大概对谁都一样的。
“您还说呢,刚刚老远看到我可不是也不敢认您来的,看看这才几天便是和那云老太太也不差什么了。”
惠姑和冰凤是同类型的长相,眉眼柔和带笑第一眼就能叫人放下芥蒂,加之她说话从来都直视人家的眼睛,便是恭维都显得格外真诚。
“瞧瞧你,我这老骨头哪天也叫你吹上天了,我新得了些细棉麻还没摆出来,你要的的话给你匀一些出来。”
吴大姐被捧得高兴,凑到惠姑身边神秘的说着,惠姑笑着应是。
“差点忘记了,这是夫家远房的表妹,您当是没见过的,最近来琼州玩几天。”
虽然吴大姐和惠姑说着话,但是
眼神却时不时的往顾还月的身上飘,顾还月自然知道,不过她对这样的目光早就习惯了,除了第一次发现时给人点头示意之外其他的都当作没看见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或者说惠姑带自己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轻易便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有些人便是不说话也足够吸引人了,反正现在堂内除了吴大姐之外其他来的客人,眼神也都无意识的往这边看,在第四次发生误踩事件时,吴大姐带着她们到里间去了。
“你这表妹生的好,没看见外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满眼的羡慕嫉妒么。”
说是里间其实和大堂也不过就是一门之隔,外面的嘈杂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好歹能隔开些目光,惠姑这才是第一次觉得顾还月真的是个妖孽。
“嫂子尽都是打趣我。”
顾还月抬手借着茶杯挡住自己的脸,这般娇羞的模样让吴大姐这种都做奶奶的人了,也为之心动不已,她想起前夫君带回家的舶来品葡萄酒,她觉得顾还月就像是陈酿的葡萄酒。
香醇又迷人。
“好了,我这妹子面皮薄,再说两句该要落荒而逃了,刚才
我们来时总是能听到人们说什么义兵义兵的,那是什么啊。”
惠姑起身,借着拿茶点的动作打断了吴大姐的目光,坐回来之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闲聊般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噢,你说这个呀,这不是琼州新来了个舟师总督的嘛,从他来我们大了好多胜仗,还抓到许多倭人的卧底,这个义军便是他们组织的一个新的队伍。”
吴大姐顺势收回打量的眼神,转过头和惠姑说话。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我却听人说这义军其实都是倭人卧底降来的,眼见着倭人大概是赢不了的,才弃暗投明,不过也有人说义军其实是原先舟师的总督派出去的卧底,现在只是回来了。”
吴大姐说着又神秘兮兮的凑到惠姑耳边,悄声说着自己知道的“内幕”的消息,惠姑配和的惊叹两声,一边给她斟茶。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偏居一隅都不知道这么些事情。”
惠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吴大姐,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见着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惠姑便带上些细棉麻寒暄着离开了。
“你说阿达会不会在义军里啊。”
离开之后,惠姑脸上
的笑意淡了下来,迷茫却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旁边的顾还月,看着这样的惠姑顾还月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义军这事她先前便听裴烨轩说过。
但是其主要目的是争对军营里面的人来说的,包括倭人卧底,沾染上象谷的士兵,反正并不像吴大姐说的那么风光,不过具体实施起来她也不知道是何种状态的。
所以她也不敢保证阿达会不会在里面。
“我也知道这实在是强人所难的,只是……”
转角是个无人小巷,惠姑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顾忌着现在的场合还不敢大哭,压抑的啜泣让顾还月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只好抱着惠姑安抚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背。
“其实这样下去不过大海捞针效果并不明显,还整日的提心吊胆的,不如我们就盯着村长的动向,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顾还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力量,只是今天却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惠姑愣愣的抬起头,原本整齐的鬓发被泪水打湿凌乱的黏在脸上,眼眶鼻头都是红红的。
甚至脸颊上还印上了顾还月衣服上的绣样,看上去像个收了委屈的孩子,还带着泪意的湿
润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顾还月,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是说村长之前找芳妍要了些冉生的小玩意儿去嘛,你们也怀疑他是要威胁阿源用的,既然这样那不是说明村长其实有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儿。”
“所以我们与其这么毫无头绪的奔波下去,不如直接跟着村长找人就是。”
顾还月被惠姑这委屈可怜的样子击中,心里软软的帮她把头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