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城这两天虽然不用加班回家早了,但是也一直没有学到切药。这两天庞管事对她不打不骂,也不理她,不给她派活,都是她自己到处找活做。
温倾城倒是想去润药切药,但是切药需要技术,对于速度,规格都有要求。最近在赶贺氏的益母草单子,温倾城不敢拿这些药材练刀工,若是切的慢,切的不好,会连累负责切药的药工。
无奈,温倾城只好趁着中午午休的空档去拣那些丢掉的不合规的草药,带回家去练习。
在药坊,温倾城还是给药除杂,挑选出不合格的草药。药材行的药工们,前两天因为温倾城闹到祖师会,给他们都发了加工时的钱,很感激温倾城。但是这会儿看出庞管事有意孤立温倾城,那些见风使舵的,也都不敢和温倾城走的太近,也不让温倾城干这干那了。
温倾城又不傻,自然知道庞管事恨不得立马把她弄走,对于他们的孤立,也不甚在意,只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做完没事就喝喝茶,坐着歇会儿,反正庞管事看到也不会再说她了。
这天下午,庞管事突然收拾立整和几个有头有脸的药工出了大院,列队迎接着什么大人物。
不多时,便有两匹马、一辆豪华马车直接驶进大院,紧接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华服青年男子从马车里钻出来。长得高高瘦瘦的,手里还拿着一串蜜蜡手串,神情微傲,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大公子,您一路辛苦了,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水,咱们进去吧。”庞管事殷勤地说道,身子不自觉地躬着。
这个大公子便是王记的大公子王珩,听到庞管事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不忙着喝茶,许久不来清河县,我先四处转转看看。”
庞管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知道大公子亲自下来巡查,想来消息已经传到总号,这是来找他算账的吧。
王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帮人,庞管事快步跟在王珩身后,给他介绍着大院里的情况,三座药坊,每一座分别都是做什么的。
王珩走了一圈都没发现有姑娘,基本都是些年纪大的,要么就是些年轻男子。唯一看到了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个黑黑壮壮的,显然不是温倾城。
“庞管事,那个向祖师会申诉的温倾城今天来了没有。”
庞管事眼珠子一转,心想着,他刚被祖师会记过,不能把温倾城怎么样,但是大公子来了,若是能借他的手,把温倾城弄走,岂不更好?忙答道:“来了,我看她到后院去了。”
“后院?”王珩有些纳闷,做工时间,怎么跑后院去了。
“大公子,后院是放杂物的地方。”
王珩还没去过后院,也顺便去看看后院杂物摆放的怎么样,他这个人对卫生要求还是很高的。
“走,去后院看看。”说罢,手里的折扇一打,已经跨步往后院去。
庞管事知道温倾城在后院,他不给温倾城安排活,知道她现在肯定在后院偷懒,这要是正好被巡查的大公子碰上,有她好果子吃!
庞管事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涨红,小跑着跟上王珩的脚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后院。
王珩气势汹汹地来到后院只看到水井边亭亭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身的素冰蓝的布衫,包裹着婀娜的身姿,长发斜披在左侧,纤细的玉手上手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清水。
温倾城抬眸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很是意外。王珩望着她宛如清晨露珠般清澈的眸子,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消失于无形。
庞管事对温倾城喊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温倾城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在打水,洗药润药要用。”
庞管事一时竟有些语塞,这跟他预想的场景不一样啊,难道不是他带人过来,正好撞见温倾城在偷懒吗?她居然一直在干活,是不是傻,一般人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懒了,她居然在干活!后院少有人来,她在这干活谁看的到!
不过......被大公子看到了,虽然陷害她不成,但是温倾城去祖师会这事闹得那么大,这次大公子下来巡查,她照样没好果子吃。
“此女子是何人呐?”王珩故作不知地问道。
庞管事忙答道:“她就是温倾城。”
“叫她到书房来一趟。”王珩交代完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温倾城一脸懵,看了庞管事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庞管事没有和她说话,而是招呼来一个年轻药工去叫温倾城。
“温倾城,庞管事叫你去书房一趟。”
“龚哥,庞管事找我什么事啊?”温倾城刚把水桶挂在扁担上,复又放下问道。
“总号的大公子下来巡查了,我估摸着八成是为了被祖师会罚钱的事,你可小心点说话。”
龚药工人还不错,他知道温倾城年少耿直,处事不知圆融变通,常常直来直去,眼看着初级药师考试在即,希望她能忍则忍,别在这档子出岔子,所以特地提醒她一下。
温倾城性子虽直,但不是愣头青,拎得清轻重,谢过了龚药工的提醒,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便跟着龚药工去了。
来到书房,门是开着的,温倾城礼貌地敲了敲门。王珩招招手,示意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