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三骗温倾城嫁给冯屠子这事,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族里的长辈也很鄙夷。温老三不占理,而且这件事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温倾城一提起这事,温老三脸都黑了。
这件事,让一向和稀泥的二叔公也义愤填膺,他们温家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哪有让一女嫁二夫的道理。虽说倾城的丈夫是个傻子,但在名义上也是有丈夫的。
“有三叔公在这,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三叔公板着脸说。
“三叔公,您是不知道我叔叔怎么说的,他拿了冯屠子的钱骗我说让我去给冯屠子家帮工,给我工钱。我为救母病,信以为真,结果他想害我失节,还私吞了这笔钱,冯屠子来把钱要回去了,他自己赌钱输没了,却把事怪到我头上,还想让我出去卖。”
“死蹄子,你闭嘴。”温老三恨不得把温倾城的嘴缝起来,怎么哑巴会说话了,嘴变得这么厉害。
温倾城话一出口,二叔公三叔公,还有族里的一个胞兄纷纷同情起温倾城一家。
“老三,坐下!”温老大开了口,看向温倾城和叶秀英,“咱先别说分田产的事,分家之前,咱们先把养老费交了。不然,我立马去告你们不孝。”
在大齐王朝,崇尚孝道,不孝的人不单是被人唾弃,道德谴责,严重的也会受到法律制裁。
“对,去告你们,三叔,您是读书人,懂大齐律法,不孝的人会怎么样。”温老二立马跳出来附和。
“轻则杖责,重则流放。”三叔公沉声道,心中却是涌起无限悲哀,难道温家真的难有出头之日了吗,为了点蝇头小利,自己家族内部就杀起来了,何谈家族繁荣,这样的家族又能延续几代呢?
叶秀英吓了一跳,她是不懂法的,只知道他们两张嘴说不过这么多人,他们惯会颠倒是非黑白,到了衙门,他们能得到正义的宣判吗。
“张素芬,这是你那在城里做账房的姐夫出的主意吧,以为搬出衙门就能吓到我们?告诉你们,若真到了衙门细算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温倾城冷声继续说道:“你以为衙门是想进就能进,想告就告?容你们张口就来?衙门都不取证的吗。等官差来,要我把三叔如何诱骗我改嫁的事说出来吗,这可是大罪啊,依照大齐律第一百零三条,要入狱三年的。”
温老三,赵春花,包括温老太神色明显有些紧张了。其实大齐律法,温倾城还没有找机会看,只是随口瞎说的。
三叔公虽懂法,但具体哪一条也说不上来,逼良家女子改嫁的事自是有罪,也跟着附和地点点头。
赵春花梗着脖子说:“家丑不外扬,我们还怕丢人丢到县里呢,家里出了你们这样的不孝子孙。”
“既然不去衙门,趁着今天两位长辈都在,公平公正的把家分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叶秀英道。
一说分家产,张素芬气急败坏地叫起来:“家产你们分不到一分!别怪我把事抖出来了,老二根本就不是娘生的,我当初刚嫁进温家就觉得他们兄弟不像,老二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我就怀疑他不是温家人,我们老大那时虽然年纪小,但也记事,老二就是爹当年抱回来的。”
赵春花似是吃到了惊天大瓜,一双蝌蚪眼亮晶晶的。“大嫂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不信问娘。”
“老大媳妇,你瞎说啥。”温老太怒斥。
“娘,您还隐瞒什么,如今老二也不在了,我们都成家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三叔公和二叔公交换了个眼神,看两人的表情,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
“老二确实不是我生的。”温老太黑着脸说道。
“听到了吗,叶秀英,你们有什么脸来分田产。”赵春花像打了鸡血似的。
“那我相公是哪来的,别胡说。”叶秀英心中也在怀疑。
“当年你们爹还在做货郎的时候,抱回来一个婴儿,说是捡的,谁知道是不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哼。”温老太厌弃道。
三叔公忙劝道:“大嫂子,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不管是不是亲生,只要来到温家,就是温家的孩子。”
叶秀云脑子嗡的一声,后面三叔公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温老太会更偏疼老大老三。
她相公曾经说过,小时候温老太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就连他饿昏在山上都没人去找他,好在被好心的樵夫救了。
还有冬天的时候,身上只穿着单衣,大哥二哥却有棉衣穿,为了取暖,他只能囤一些芦花塞到衣服里。
若说娘是后娘,爹呢?若真是爹的私生子,怎么一直不闻不问?大雪天让他跪在雪地里,落下腿痛的毛病。他们反对相公读书,爹看到相公偷偷读书就把书撕了,世上哪有这样的糊涂爹。
叶秀英脸色煞白,一旁的子诚听不太明白,但他能看出娘脸色不好,默默的拉着叶秀英的胳膊,陪着她。
“娘,你怎么了。”温倾城也注意到叶秀英脸色煞白如纸,拾起她的手腕切脉。
“今日之事,改日再说,二叔公三叔公,堂兄,麻烦你们跑这一趟。”
“倾城啊,你娘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