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年轻时曾是跟随荣王多年的副将,荣王上交兵权不久后,定北侯伤病缠身,定北侯府和荣王府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疏远。
实则疏远只是表面上做给外人瞧的,背地里,定北侯府的后辈没少受到荣王的帮拂。
顾云庭年少奔赴北疆,本以为能靠自己的能耐博得一番成就,没成想还未上战场便被上峰扣上了偷盗的罪名。
被打到奄奄一息时,是一名老将军替他求情,艰难保住了一条性命。
老将军是荣王的旧部,在老将军的提点下,他方才得知,定北侯府的儿郎想在北疆立足,比旁人难上千倍万倍。
而他几个兄长的战死也并不是天意,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只是为打压定北侯府。
背后是谁想要打压定北侯府,并不难猜,除了心胸狭隘的远景帝别无二人。
远景帝为一己之私,想要将北疆掌控在自己手中,偏选中的将领都是不堪大用之辈,关键之时还得靠残留不多的老将迎敌。
顾云庭在夹缝中苟命,逮到机会杀敌建功,历经千辛万难扬名北疆,使远景帝不得不给予他应得的功勋。
多年来,若不是有荣王的旧部照料守护,顾云庭好多次差点死于自己人的刀下,根本等不到建功立业的机会。
五日后,距离燕城二十里的定北军营地。
一名乞儿模样的阉人站在营地前,声称自己是五皇子的贴身内侍。
吴大将军得了信儿,亲自出营帐辨认,待确认内侍确实是五皇子的贴身内侍,速速将人带去了营帐问话。
听完内侍的讲述,吴大将军恨到目眦欲裂,他颤着声音问,“五殿下临终前,可交代了什么话?”
内侍哭到泣不成声,“殿下说,说让将军、好好护着玉嫔娘娘,娘娘她性子软,没了殿下庇护、会被人欺负的。”
说着在地上跪下,“殿下的尸身虽被恶犬撕碎了,可遗骨还是完好的,求将军一定要将殿下的遗骨讨回安葬……”
吴大将军猎户出身,亲人父母早亡,年少时与幼妹相依为命,哪怕如今身居高位、妻妾儿女成群,也还是把妹妹和皇侄放在了心尖上。
想到皇侄的惨死,宫里头妹妹的艰难处境,吴大将军最后一丝理智消失殆尽,下令即刻攻城。
军师满目惶恐的劝,“将军万万不可行冲动之举,大公主在北越军手中,公主若有个好歹,皇上定会怪罪将军的呀!”
吴大将军悲愤至极,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即便被降职怪罪,本将军也要为五殿下讨回应有的公道,报仇雪恨!”
这边顾云庭带兵马赶到时,定北军已兵临燕城城门下。
和谈未果之前,北越军不愿再折损兵马,故技重施将大公主挂到了城楼的旗杆上,下方数十名弓箭手拉紧弓弦,大丰军若攻城,立马射杀大公主。
此法虽卑劣,却屡试屡奏效,前几次攻城,每当城门欲被攻破,大丰将领都因顾忌大公主性命选择了暂时退兵。
奈何这次吴大将军已失了理智,看都未看被架在旗杆上的大公主,举手示意号兵发攻城号令。
号角吹响的前一瞬,顾云庭骑马飞奔而至,“不可攻城。”
吴大将军轻蔑扫了他一眼,“劝顾将军认清自身身份,莫要越级管不该管之事。今日,本将军势必要攻破燕城城门,讨回五殿下的遗骨,任谁都阻挡不得。”
“大公主是天家血脉,若有不测,吴将军可担的起责任?”顾云庭高声质问。
吴大将军神色决然,“不论担不担得起,本将军都一力承担。”
顾云庭要的便是他这句话,闻言也不再阻止。
吴大将军正欲再发号施令,忽有利箭划破晴空,刺透了旗杆上的纤薄背影。
变故突发,城墙上弓箭手面面相觑,不知这一箭是谁射出去的,众人并未收到射杀人质的指令。
长公主被当众射杀,大丰将士难免悲愤,纷纷抬头看去。
就见那道被羽箭射穿的纤薄身影动了,大公主竟抬手拔下了肩胛处的羽箭。
此刻的大公主一身布衣,乌发蓬乱神色枯槁,如破布娃娃般被挂在数丈高的旗杆上,没了半分天家公主的尊贵,望过来的目光却分外灼亮。
“大丰的将士听着,本公主乃是大丰长公主,生来尊贵,宁死也不愿苟且活命。我大丰泱泱大国,怎可被北越宵小践踏欺辱,将士们定要攻破燕城,夺回我大丰疆土。”
话音落下,大公主竟双手握紧羽箭,奋力刺向了小腹。
生命的最后一瞬,她亦是笑着的,眸光亦是灼灼。
鲜红的血顺着旗杆淌落,滴滴灼热至极,仿若淌在了万千将士的心头。
吴大将军高举手臂,“攻、城~”
号角声响起,无数支利箭划破上空,“冲啊~”数万将士如潮水般向城楼方向涌近。
大公主的死,仿若为数万将士打了强心剂,定北军势如破竹,不消一个时辰便攻破了燕城城门。
征战近三载,本越军需供给不足,人累马乏,城破后根本无力抵挡大丰军的进攻,连夜退兵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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