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筠气闷摇头,“不用,我离开时给姓顾的留了书信,说是想孩子了,要去晋城看擎哥儿。”
因五皇子被虏,她离开时两军正处于休战状态,北越派使臣去了洛都谈判,在谈判未果之前,按照常规两军不会再开战。
可她没想到,近日燕城传出了五皇子已被北越军虐待至死的消息,吴大将军担忧侄子,跟北越军提出想要见五皇子一面,被带兵的北越君王拒绝了,两军因此又开始摩擦不断。
要是知道会有战事,颜沐筠根本不会赌气离开,与关乎性命的战事比起来,她的那点脾气可以先忍着不发的。
看出了她眸子里的担忧,颜沐禧并不捅破,“前头五十里有城镇,我们在镇子上歇一日。”
夫妻间赌气较量,外人无需劝和,若离了心,劝和再多都无用,心若还在一起,十头牛都拉不开。
与此同时的定州伤兵营,顾云庭见随从进来,急声询问道:“晋城那头可来了信?”
“还没有呢!将军不用太过担心夫人,属下已派人去了晋城,算着时日,明早就该传信回来了!”
随从嘴上安抚,心下则是在吐槽自家将军,早知今日,当初对夫人吼那一嗓子干啥呀!
夫人那般好的女子,打十盏灯笼都寻不着第二个,出身名门却没丝毫贵女的娇气,没日没夜泡在伤病营地医治伤患。
碰上大战,夫人更是经常忙碌二十多个时辰不带合眼的,吃苦耐劳的精神连他们这些大男人都佩服的紧,全定北军营地,就没人不夸夫人好。
哪哪都好到没处挑的夫人,自家将军不说捧在手心里宠着,竟一嗓子将人骂走了,活该如今神不守舍的惦念,还挨了刀。
“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于我。”顾云庭的话音刚落,一名戴着黑色鬼面面具的男子走进了营帐。
男子在距离床榻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低声问,“顾将军的伤可严重?”
“无碍,小伤而已。”顾云庭被随从扶着坐起身,愁眉不展的询问男子,“五殿下身死之事,属实吗?”
“千真万确。五殿下被掳那日便薨逝了,是北越军将消息隐瞒了下来。”
听男子言辞肯定,顾云庭表示不解,“那如今又为何传扬了开来?”
“我让人传扬开的,目的是从根上掐断上头那位想粉饰太平的念头。”
闻此言,顾云庭眉间蹙的更紧,“大丰公主被辱,皇子被虐身死,不论是做为帝王还是父亲,他如何还能粉饰太平?”
男子冷嗤,“皇子公主被欺辱算什么?他只在乎他自己。顾将军不信可以等等看,就算北越踩在我们大丰头上拉屎撒尿,那位也会选择粉饰太平的。”
顾云庭不可置信道:“你是说,皇上会答应北越的求和?”
“不仅会答应,还会割地赔款、低声下气的答应。”男子面具下的桃花眸里漾满了讽刺。
远景帝的命脉被人捏在手里,若有能解脱的机会,定会不惜代价去换取。
失了民心,惹怒臣子的帝王,帝位还坐的安稳吗?
五月中旬,颜沐禧一行人平安抵达晋城,直到在客栈住下,大丫的同伙也没出现。
“那些人不会是将大丫给弃了吧?”趁着大丫不在的间隙,颜沐筠坐不住找颜沐禧探讨办法。
“三妹妹放心吧,他们舍得放弃大丫,也舍不得放弃三妹妹你。进城前,尾巴已经贴上来了,三妹妹这两日睡觉轻些,他们可能随时会动手。”
得了准信,颜沐筠心里有了底。
几日下来,已经快用完了她毕生的演技,若没能将拐子一窝端了,她的郁闷得持续后半辈子。
颜沐筠、大丫住的是客栈一楼的下等房,和顺子几人的房间挨着。
酉时末,她迷迷瞪瞪刚有些睡意,被身旁的大丫轻声叫醒。
“姐姐~姐姐,醒醒……咱们趁夜逃走吧?”
颜沐筠忍下骂娘的冲动,假装犯困犹豫道:“这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能逃去哪呀?我观察了几日,钱娘子几人好似还不错,说不准会给咱们一个好出路的。”
大丫想了想,乖乖的点头,“姐姐说的对,那姐姐觉得钱娘子会将咱们卖去哪里?能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吗?”
颜沐筠摸不清她说这话是何意,只能顺着说道:“眼下兵荒马乱的,咱们要是能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也挺好的,至少饿不着冻不着。”
大丫表情变得沮丧,“大丫无父无母,去哪都一样,可姐姐若成了奴籍,姐姐的家人该怎么办呀?”
颜沐筠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应对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心眼子怎就能这么多呢?小丫头片子忽悠她跳坑不算,还想她主动往坑里跳。
可能是见她有了动摇,大丫又道:“要不大丫跟钱娘子商量商量,只卖大丫一人,让他们放了姐姐。他们以为姐姐是老妇,卖不了几个钱的,说不准会同意大丫的请求。”
颜沐筠压下心头的震惊,赶忙摇头,“不成,姐姐是大人,怎么能让大丫你替姐姐受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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