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看了眼黑到反光的儿子,悬着的心总算死了。
她又多看了两眼,觉得其实也还好,小家伙也就比码头上的扛货工黑那么一丢丢,问题不大。
见颜沐禧面色异常的平静,明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凑近小声问,“禧禧你老实告诉明姨,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颜沐禧愣了下,被气笑了,“明姨~你瞎说什么呀?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嘛!”
明慧看着眼前白嫩到能掐出水的小脸,再看看一旁哇哇大哭的黑娃,第一次对颜沐禧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不光颜沐禧怀疑,银夏也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俩孩子不是荣王府的子嗣。
可算着时日,自家小姐又不大可能与他人苟合,她突然想起,“小公子这般黑,不会是因小姐之前服了药的缘故吧?”
颜沐禧点头,“就是服了药,不然还能是天生爹妈给的呀!”
明慧明白过来,放了心,“没事,药丸子的效力不持久,小东西说不准长两年便白回来了!”
闻此言,颜沐禧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是因说不准。
普通人服了使肤色变黑的药丸子,无需解药,几个月后肤色会逐渐恢复正常。
孕妇服下便不好说了,明慧也不确认中了黑毒的小家伙是否能白回来。
屋内收拾妥当后,钱崇光被请进了内室。
看到头发已全然花白的阿公,颜沐禧红了眼圈,怯怯的喊,“阿公~”
“刚生产完,这会儿已是坐月子了,不许哭鼻子。”钱崇光板起脸嗔怪道。
颜沐禧努力将眼泪收回去,“好,我不哭便是,阿公莫要生气嘛!”
“你个皮猴,惯会装可怜卖乖,阿公我哪舍得生你的气。”钱崇光说着叹息一声,“禧禧比你阿娘厉害多了,一下子生了两个娃娃出来,不像你阿娘,当初生你时哭爹喊娘的,差点没挺过去。”
当初钱漫漫孕期娇养太过,生产时难产差些丢命,钱崇光不想钱漫漫再生子,也有心疼女儿遭罪的缘故。
颜沐禧再忍不住,泪湿了眼睫,对于阿娘,她内心其实一直是有怨的,怨怪阿娘眼里只有男人,作为母亲是那般失责。
可经历了难熬的孕期和艰难的生产,她才知道做阿娘的不易。
不同于普通人,钱漫漫自小娇生惯养,未受过半点苦楚,生育她大概是人生经历的最苦之事了。
她心里的那点怨,也该放下了,之前的种种,便让其如过眼云烟,彼此散了、忘了吧!
颜沐禧收敛心绪,询问钱崇光,“阿公此次来花岛,还走吗?”
钱崇光敛下眸子,默了片刻才回道:“还没想好,回头再说。”
他确实有抽身出来的打算,但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女儿,怕没了母家的银钱撑腰,女儿的日子会过得艰难。
颜沐禧出言提醒,“阿公可有想过,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往往才是最安全的。”
钱崇光叹息一声,“容阿公再想想,禧禧你刚生产完,不宜思虑太多。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毕竟刚生产完,钱崇光担忧颜沐禧精力不济,看过孩子浅浅聊了几句便出了屋子
颜沐禧却以为阿公是在规避问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阿公已年过六旬,她是真的不想看阿公继续被摆布利用。
如今的颜永臣身居高位,暂时不需银钱打点前程,是阿公抽身出来的最好时机。
颜沐清梦中的阿娘没了她和阿公,活的好好的,再来一次,人定也能安好无虞。
且她瞧着,颜永臣对阿娘是有几分在意的,只要颜永臣不倒,阿娘便不会出事。
颜永臣做的是闯刀山火海之事,阿公若不赶早抽身出来,将来定然会被牵连其中,可惜阿公太在意阿娘了,不敢下定决心抽身往前迈步。
翌日用过早食,钱崇光和明慧结伴来看颜沐禧和两个孩子。
颜沐禧睡了一夜,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除了觉得体虚外,无任何的不适。
明慧先替她诊了脉,“禧禧这身骨子好的很,再卧床一日,下地走走也是无妨的。”说罢又检查一旁的两个孩子,“孩子也好,除了个头儿小些,康健的很。”
钱崇光看看颜沐禧,再看看两个孩子,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见阿公笑起的满脸褶子能夹起蚊虫,颜沐禧心里很是欣慰,“阿公给俩小东西取两个好听的名字呗!”
钱崇光摆手拒绝,“不妥!阿公我勉强算是认字,除了算账快些,连浅显的诗经文章都读不通,可想不出好名字。当初你阿娘的名字,还是我花出去万两香油钱,请得道高僧给取的呢!犹记得那个高僧说什么,起名钱漫漫,银钱、幸福、康健都能多到漫出来,一辈子都能无忧无愁……”
颜沐禧好想说,您老真有钱,一捐就是万两的香油钱,甭说请高僧起个名字,都能建所新寺庙了。
且万两香油钱换的名字,旁的有没有漫出来不知道,阿娘倒是人如其名,天真烂漫了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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