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脚步匆匆迎出门去,看到来人是薛婉和和顾悦岚,她扮做惊慌模样说道:“我家大姐姐要生了,烦请太子妃赶紧命人请太医和稳婆过来西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顾悦岚双目圆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向来淡定冷情的薛婉和,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讶然模样。
“我大姐姐怀胎八月半,眼下已发作确实要生产了。莫要延误时机,太子妃还是赶紧命人请太医去吧!”颜沐禧又复述了一遍。
顾悦岚还是不信,快步跑进内殿,进去一瞬又跑了出来,表情震惊且呆滞,“老天爷呀!颜侧妃不仅怀了身孕,还快要生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听顾悦岚这般说,薛婉和不敢再耽搁,急声吩咐一旁的宫人,“赶紧去请太医去,务必请精通妇科的太医前来。”
顾悦岚也反应过来,太医不能接生,颜沐清一时半会儿定寻不见的靠谱的稳婆,她吩咐宫人,“去将东殿的吴婆子找来,她会接生,要快着些。”
吴婆子是顾老夫人为顾悦岚准备的稳婆,医女出身,不仅会接生,还精通药理。
长乐宫请走了擅长妇科的太医院副院使,还派了人出宫急急寻稳婆,颜沐清有孕即将生产的消息很快在宫内传扬开。
薛皇后得了信,第一时间赶来了西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侧妃是何时怀的身孕?为何要瞒着众人到生产之时?”
为防薛皇后发落颜沐清贴身伺候的人,颜沐禧出言解释道:“皇后娘娘莫要太过担忧,我已经问询过大姐姐,她说不想有孕之事传开来,是担忧腹中孩儿也会如睿王府的黎侧妃般保不住,故而选择了隐瞒。”
薛皇后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荒谬,“那也不能防备过度,怕发生意外瞒到胎像稳固即可,为何要一直瞒到生产之日,皇家子嗣怎能如此儿戏?”
“大姐姐还说了,孕期满三月时,她本想告知太子殿下有孕之事,却被太子殿下禁了足。太子殿下满心满眼都是旁的女人,她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听颜沐禧提到戏子千媚,薛皇后免不得有些心虚,人毕竟是她做主抬进宫的。
当初太子因颜沐清与她大闹了数次,对于能离间到他们母子关系,且入东宫后独占太子恩宠的颜沐清,她心里始终有些膈应的慌。
听闻太子恋上了旁的女人,想着让旁的女人分走颜沐清的宠爱,便做主同意戏子入了东宫。
没成想出身相貌皆普通的戏子,竟真能抓住太子的心,将母家强大的颜沐清逼迫到有孕都不敢声张的憋屈地步。
作为一国之后,内里再心虚,外在也不能表露出来,薛皇后不以为然反驳的颜沐禧,“一个出身低微的侍妾而已,还能翻出天大的浪不成?颜侧妃未免太谨慎过度了些。”
“可就是皇后娘娘口中的卑微侍妾,昨夜来西殿闹了一场,我大姐姐便被刺激到早产了!这产期一下子早了一个月,皇嗣还不知、”话点到即止,颜沐禧没再说下去。
“竟有此事?”薛皇后面色骤变,想到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便遭此劫难,顾不得再细究颜沐清隐瞒身孕之事,只剩担忧。
如今已成年的皇子只睿王和太子成了婚,睿王府还未有子嗣出生,颜沐清若能平安生下孩子,便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不论男女,都是独一份的尊贵。
本该尊贵无双的皇长孙,如今却被一个卑贱的戏子害得早产,薛皇后越想越后悔,她乃大丰皇后,一国之母,与得宠的儿媳较什么劲,平白让她人钻了空子害了皇孙。
孩子若能平安健康的出生,一切好说,若不能,她拼着落下太子的埋怨,也得将那可恶的卑贱戏子给处理了。
从辰时中一直等到午时初,孩子也还是没能生下来。
内殿里,颜沐清痛到浑身颤抖。
她咬牙保持着清醒,不大喊大叫,努力配合着颜沐筠的指挥。
可宫口早已全开,胎头却迟迟无法入盆,孩子卡在上头下不来。
刘嬷嬷小声提醒道:“再这般耗下去,于腹中的小主子无益,侧妃怕是也没力气生了!”
颜沐筠拧眉思考一瞬,问一旁的金春,“你可会调整胎位?”她接产经验不足,不敢贸然尝试推胎儿入盆,不到万不得已,更不能选择剖腹。
金春摇头,“婢子是第一次接产,不会转胎。”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大姑娘,理论知识很足,但平日里接触不到产妇,根本没机会动手。
一旁的吴婆子本想说自己能将胎位摆顺,被刚刚出声提醒的刘嬷嬷抢了先,“老奴会调整胎位,技艺虽不高,但推胎儿入盆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颜沐筠让开位置,“那你过来这边,赶紧想办法助胎儿入盆!”
刘嬷嬷是薛皇后带过来的人,应该可信。
刘嬷嬷依言走过去,抬手正要抚上孕肚,忽听得一声厉喝,“住手!”
然而,她的动作并未因喊声停下,手掌快速朝着孕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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