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天刚蒙蒙亮,南城槐树街街尾处的屋舍突然起火,浓烟滚滚,火势很快蔓延开来。
待周遭居住的百姓被惊醒从家中跑出,街尾处的屋舍已经被大火吞没了。
本以为里头住着的人已必死无疑,没成想从火海中冲出一个黑影。
待离得近了,众人才瞧清楚,黑影是两个裹着湿棉被的人,一个男人背着一名女子从火里冲了出来。
男人跑到围观百姓前头,将背上之人放到了地上,喊了句,“赶紧寻大夫救人。”
恰巧此时巡街的洛都卫路过,顾不上询问缘由,众人齐力将火扑灭。
等附近的坐堂大夫赶来,负责槐树街的衙差也到了。
大夫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女子,摇头道:“利器穿透胸腔刺破心脏,没救了。”
有位好心的大娘提醒道:“可小娘子分明还活着,我摸过了,心口砰砰跳着嘞!”
大夫不信,搭上女子的脉搏查看,居然真有脉搏,且脉搏还算有力。
又仔细看了看女子的伤口,大夫惊呼道:“这小娘子的心应是长歪了些,才险险保住了一条性命。”
除了女子,屋舍中还找出一名烧焦的男尸,结合女子的情况,定是故意纵火行凶案。
衙差问话围观百姓,“有谁知道,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见众人皆摇头,又问,“那是谁救了这位娘子?”
众人四下查看,才发现救下小娘子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长乐宫这边,荷影匆匆跑进内殿,“不好了侧妃,前殿请了太医,说是殿下突发心疾,痛晕了过去。”
颜沐清闻言顾不得洗漱,随便披了件衣裳便往外走,在内宫入口处碰上了顾悦岚,主仆几人一同前往前殿。
见颜沐清面色不好,顾悦岚没好气道:“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点病,你至于吓到跟奔丧似的嘛!”
“让顾侧妃见笑了,我只是担心太子而已。”颜沐清语气淡淡回应,没心思应付她。
顾悦岚鼻孔轻哼了声,闭嘴不再言语,再说下去,好似只她一人不担忧太子的安危。
虽说两人间没发生过争端,可太子偏宠颜沐清一人,顾悦岚同为太子的侧妃,像个被彻底忽略的透明人,她又不是圣人,心里怎可能丝毫不生怨?
前殿卧房,先一步赶到的薛婉和焦急守在床榻前,太医正替虞瑾堂施针。
虞瑾堂的面色惨白,向来红润的唇瓣也没了血色,裸露在外的胸口上已经插了几根细针,竟瞧不出有明显起伏。
见此模样,颜沐清及时捂着嘴才没发出声音,顾悦岚也是变了脸色,显然都没想到太子的病情竟会这般严重。
怕打扰到太医施针,殿中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声响。
天大亮后,得了信儿的薛皇后也赶了过来,看到儿子的模样,身子猛然踉跄了下,被宫人扶住才没跌倒在地。
等稳住心神,薛皇后质问薛婉和,“太子昨儿还好端端的,怎生会突发恶疾?”
薛婉和红着眼睛摇头,“儿臣收到信儿赶来前殿,殿下已然这般模样了。”
薛皇后正欲询问伺候太子的宫人,忽听得一声轻咳,转头便见太子睁开了眼。
虞瑾堂大口喘息着,胸口随之呼吸上下剧烈起伏,好似断绝气息之人突然生还归来的诡异模样。
几息后,虞瑾堂涣散的眸光才渐渐聚焦,他看向床榻旁的众人,“你们怎都在此处……孤这是怎么了?”
薛皇后没急着答话,先让太医替他诊脉。
“太子殿下的脉搏心跳已恢复,应是无大碍了。”
听太医说儿子没了性命之忧,薛皇后才细问缘由,“太医可知,太子自小身体康健,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犯了心疾?这好了之后可还会再犯?”
太子如实道:“太子殿下犯心疾的具体原因还待查验,微臣不敢妄下断言。”
从太医这边问不出缘由,薛皇后又盘问了贴身伺候太子的宫人,所有人的言论一致,太子昨夜看了会儿策论便歇下了,与平日里无半分不同。
连虞瑾堂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突然犯病,他好似做了一场痛苦至极的噩梦,醒来便如此了。
对于太子的突然犯病,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颜沐清心头有了隐隐的猜测。
翌日,颜沐清找由头将颜沐筠请进了东宫。
颜沐筠先替太子诊了脉,面上的说法与太医一般无二。
待回了西殿,颜沐筠才如实说道:“大姐姐猜的没错,太子殿下确实是中了蛊。”
“那殿下中的是何蛊毒?三妹妹可有办法解开?”
颜沐筠安抚颜沐清,“你先别急嘛,听我慢慢解释与你听。若我没判断错的话,太子殿下中的是情蛊。情蛊与普通的虫蛊不大相同,分母蛊、雄子蛊和雌子蛊,母蛊在控蛊的巫医手中,巫医可将雄子蛊和雌子蛊中到不同的两个人身上。一旦中了蛊,二人不论熟悉与否,都会产生情愫,会不受控制的想要亲近彼此。”
结合先前太子的异常,颜沐清虽已经猜到了大致缘由,可听闻世间真有这种左右人心的虫蛊,还是被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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