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含泪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虞晚泰,当着外人的面,她开不了口。
银夏也看过去,恰好冬玉几人跑了进来,全都朝虞晚泰看过去。
这一看,便看出了大问题,原本以为自家小姐被欺负狠了受不住才会哭鼻子,可姑爷竟还是衣衫齐整的模样。
姑爷连身上的婚服都未褪去,是如何欺负自家小姐的?
被几个婢女肆无忌惮的打量,虞晚泰拧眉,“看我作甚?还不赶紧查看世子妃到底如何了?”
冬玉小步跑到床榻前,咋呼着询问,“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欺负的太狠了?”
颜沐禧摇头,“我没被欺负,就是,就是、”
见她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银夏察觉出不对,凑近小声道:“小姐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话,可悄悄告诉婢子。”
颜沐禧犹豫一瞬,凑到银夏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银夏听完呆滞住了,后差点笑出来,她忍下笑意,眯着眸子看向虞晚泰,“世子爷可否先出去待会儿?”
虞晚泰站着没动,眼神直勾勾看着哭到眼睛通红的颜沐禧,俨然一副坚持要说法的模样。
银夏想了想,有些事没必要瞒着姑爷,直言告知,“世子妃来了癸水,需换洗干净衣物,世子爷待在此处看着,怕是不妥。”
“来了癸水?”虞晚泰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什么是癸水。
女子不是月月都会来癸水么,颜沐禧为何惊吓成这般模样,莫非今日是第一次来潮?
颜沐禧确实还未来过潮,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癸水?
直到被银夏小声告知,她才知道自己没有中蛊毒,也不会死,只是来了女子们人人都会来的癸水。
意识到自己做了多蠢的事,颜沐禧还含着泪珠的美眸蓦然睁大,脑袋瓜子更是嗡嗡的,像被人当头砸了一闷锤,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呐,可恶的癸水什么时候不来,偏今日来,她今日之糗,定会被虞晚泰笑话一辈子。
直到从净房出来,颜沐禧面上的红潮也没能褪下,表情动作不自觉的发僵。
冬玉以为她害怕,笑嘻嘻道:“小姐不用怕,不会一直这般难受的,忍上几日便好了。”
“你才十五岁,便已经来了癸水吗?”颜沐禧小声问。
“婢子去年便来了癸水,经验丰富的很。小姐真的不用怕,没事的,没有哪个女子会因来癸水死掉。”
颜沐禧想说,她哪是怕死呀?她是羞窘,连比她小两岁的冬玉都了解透彻的事,只她像个傻子一般。
一想到她哭着喊自己要死了的样子,便想早点下去喝孟婆汤,真心没脸见人呐!
内室里,虞晚泰歪在矮榻上,身上的婚服换成了舒适的宽袖长袍,整个人透着慵懒随意。
主仆几人进门,他也是淡淡瞥了一眼,未开口也未动作。
颜沐禧也假装屋里没人,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沾了血渍的被褥已被换走,换上的依旧是大红的锦被。
伺候颜沐禧上了床,银夏对着虞晚泰的方向行礼,“世子妃身子不适,婢子可留下照顾起居。”
“不用,本世子睡下时不习惯屋内有人伺候。”虞晚泰淡声拒绝。
银夏:“……”您不习惯,可以出去呀!别家妻子来癸水,夫君不都是去它处就寝的吗?
抬眸看了眼,迎上辨不出喜怒的漆黑桃花眸,到底是没敢将请人出去的话说出口。
转念一想,今日是夫妻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姑爷扔下小姐去他处,外人定会以为自家小姐新婚之夜便被夫君嫌弃了,放任姑爷留下也好。
几个婢女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有汤婆子捂着,腹部的痛感没原先那般强了,轻微的痛感于颜沐禧而言可忽略不计。
她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只要她不在意,虞晚泰再鄙夷都对他造不成实质性伤害,再大的糗都有被忘却的一日,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心里装着事,颜沐禧本以为会彻夜难眠,没料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听到床榻上的呼吸逐渐平稳,虞晚泰从矮榻上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掀开锦被熟练钻了进去。
他侧着身,静静看着眼前的纤薄背影,直到眼眸泛酸,也不舍得挪开半分。
眼前人睡得很安稳,身体一动不动微微蜷缩着,和幼时四仰八叉的彪悍模样大不相同。
他还以为无论过去多久,音音都会是原来的模样,爱哭爱笑,颇有些没心没肺,很多时候都没个女娘样子,尤其睡觉时,喜欢随意翻滚。
但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每个人都会随着时间更迭发生改变,他也一样,早变成了音音认不出的模样。
不过认不出也挺好,他想做的从来都不是音音的安姐姐,而是她最亲密的枕边人,相守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随着一声嘤咛,颜沐禧的身体蜷缩的更紧,柳眉也蹙了起来。
猜测她可能是腹部又痛了,虞晚泰往前挪了挪,如幼时般从身后轻轻伸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只剩温热的汤婆子推开,用手掌为她轻柔着腹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