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侧身躲过,待三皇子直起身后再次屈膝还以福礼,“殿下客气了,臣女何德何能受殿下的礼!”
三皇子颔首笑笑,垂下眸子并未再言语。
又闲话了几句,黎贵妃和淑妃相继告辞离去,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好过多逗留也相继离开。
见太子坐在原处没有要走的意思,苏氏起身行礼提出告辞,“时候不早,臣妇与禧姐儿便不多叨扰皇后娘娘了!”
薛皇后摆了摆手,“不急,颜夫人和颜二小姐先去花厅坐坐,待会儿本宫还有事要与夫人商议。”
待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薛皇后的面色立马冷了下来。
“太子不顾脸面赖在长春殿久久不肯离去,莫不是又瞧上人家颜府二女了?”
太子跪到地上,“母后莫要如此编排她人,您知道孩儿所求的从来只有沐清妹妹一人,求母后成全孩儿。”
“你是一国储君,未来正妃不能是个头脑拎不清的无知妇人。她颜沐清先与他人议亲,后当众博咱们皇家的脸面,本宫决计不会同意她入主东宫,太子死了这条心吧!”
薛皇后说完一甩袖子,带着奴仆去了一旁的花厅,徒留太子孤零零跪在大殿。
薛皇后与苏氏有话要说,颜沐禧被打发出了花厅。
听闻太子还在大殿跪着,她找了个由头支开伺候的宫人,后转身去了大殿。
殿内,太子听闻脚步声,抬眼看过去,见颜沐禧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距离跪了下来。
他讶然询问,“颜二小姐这是作何?”
“该跪在此处谢罪的是臣女才对!”颜沐禧神情蔫蔫的,垂着脑袋仿若是做错事情的孩童般。
太子一头雾水,“本宫不甚明白,颜二小姐何错之有?”
“殿下不知,年前臣女错与荣王世子发生苟且,长姐受臣女的连累自觉污了清誉,再不配拥有这世间最美好最尊贵的人。明明只是臣女一人的过错,可长姐的性子一向执拗,心里认定的事情谁都无力扭转。她因此报复性的惩罚自己,却又连累了他人,如今更是钻了牛角尖只一味的折磨自己。”颜沐禧的声音越来越小,似马上便要哭出来般。
太子的心头不可谓不震撼,他一直以为颜沐清心仪苏华昌,才会因亲事不成病重不起。
初知晓颜苏两家议亲之事时,他因好友和心上人双重背叛很是颓靡了一阵。
后来两家婚事不成,他虽揪心但又庆幸,揪心两人的遭遇,庆幸自己还有机会。
他也想过放手,可一想到之前与颜沐清的种种便割舍不下。
反正颜沐清与苏华昌之间再无可能,他便想再争取试一试。
爱慕了多年的女子,不尽全力争取一番怎能甘心?可心里到底是有了几分芥蒂。
如今得知颜沐清并不是钟情于苏华昌,而是钻了牛角尖,芥蒂没了,太子心头的那团火烧的更烈。
他想知道颜沐清每日在做什么?吃了什么……心里可有他?
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只剩一句,“你长姐她、如今可还好?”
颜沐禧摇头,“不大好,太过钻牛角尖其实是心里的病症,心病哪是轻而易举能痊愈的?唉~,如若今后寻的夫君也不合心意,长姐心头的病怕是更难痊愈了!”
寻合适的夫君?太子心头猛震,难不成颜家已经开始为沐清妹妹寻夫君了?
左右脸面已不复存在,太子直接问道:“你大姐姐她又要议亲了吗?”
颜沐禧朝着花厅的方向望了望,意有所指道:“我当妹妹的都定下了夫君,大姐姐当然得赶紧议亲了。”
太子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中瞬间明了。
母后与颜夫人一向不亲近,今日单独留颜夫人谈话,怕不是想逼迫颜家尽快为沐清妹妹定亲。
沐清妹妹一旦定下亲事,他求再多都无用。
见太子理明白了,颜沐禧也不再多逗留,起身福礼退出了大殿。
颜沐清以三妹妹为饵算计她的亲事,她以牙还牙报复回去,公平合理。
仔细算来还是颜沐清赚了,不论前路如何,如今的太子是在乎她的,来日进了东宫定不会委屈于她。
不同于自己,将来进了王府还不知是如何光景?
她从不奢求能得到未来夫君的真心以待,只求能有一片安乐生存之地便好。
如今拜颜沐清所赐,她这般小到不能再小的心愿,怕是都要花心思去谋求争取方能得到。
颜沐禧和苏氏出宫后,薛皇后又返回了大殿。
她已点明苏氏,要求颜家必须在半月内为颜沐清定下亲事,等亲事定下,太子再闹也无力回天。
当母亲的最是了解自己儿子,太子正直纯良干不出毁人亲事的勾当,眼下只需把人拖住,等颜家那边定下亲事便可。
没料太子竟先开了口,“求母后成全孩儿,如若不能迎颜沐清为妃,孩儿愿放弃储君之位。”
“你说什么?”薛皇后气的面色铁青,“太子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浑话?”
太子跪得笔直,眼神坚毅不躲不避,“孩儿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噼哩叭啦”一阵巨响,一向好性子的薛皇后将殿内杯盏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