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说罢不等荣王世子反应,拉上颜沐婉和颜沐枝,一手一个往外退。
等逃出了花厅,一回头,竟发现颜沐筠也跟了出来。
一时气到捶胸顿足,“三妹妹?你、怎么也出来了?”
颜沐筠面露疑惑,“我、不该出来吗?”
她今日是有挑男人的打算,但不包括给人做妾呀!
先不提能不能接受与她人共侍一夫,妾的地位低下便是她不能接受的。
荣王世子身份太贵,不在她的择婿范围,当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了。
颜沐禧认命的闭眼,人已经出来了,总不好再推进去。
罢了,希望里面那位二世祖能明理些,别回头一股脑全迁怒到她身上。
回到颜府已近戌时,众人去福居苑见过老太太后各回各院。
一进蔓薇苑,颜沐禧便觉气氛与前几日不同,屋内有了婢女婆子的说笑声。
致使葛姨娘落胎,阿爹冷落了阿娘多日,蔓薇苑的气压也跟着低了多日,今日能有欢笑声,大概是阿爹那边有了松动。
果然,阿娘一看到她便开心的炫耀起来,“禧姐儿快来尝尝,你阿爹送来的柑橘,说是衙门里的下属送的,只得了没几个,味道可甜了!”
颜沐禧看着黄橙橙的橘子,“今日阿爹过来了?”
“没有,年底衙门事多,你阿爹忙,橘子是颜三送来的。”
看阿娘笑得见眉不见眼,颜沐禧生生压下想说的话,从筐里拿起一个橘子把玩,“这橘子真不错,就说阿爹最是惦念阿娘!”
这十来日蔓薇苑的补品流水般送到君澜苑,也该换来点声响了。
钱漫漫羞红了脸,“你这小妮子惯会编排亲娘!对了,过两日你昊川表哥会来洛都一趟。”
钱昊川是外祖父的义孙,也是外祖众多义子义孙中最有经商天赋的一个,这些年陆续接手了钱家的大半生意。
颜沐禧疑惑询问,“年底事务繁忙,表哥为何突然要来洛都?”
“阿娘跟你阿公讨要了张字画,想来是有些贵重怕丢失损坏,便差你昊川表哥亲自送来了。”
听到钱漫漫的解释,颜沐禧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跟阿公讨了什么字画?”
钱漫漫拧眉想了想,“嗯……好像是什么秦一章,秦大家的画,阿娘也不太懂,你阿爹和好多文人墨客都喜欢,想来应该是顶好的画作。”
颜沐禧将手中把玩的橘子放回框里,“是阿爹亲口说,他喜欢秦大家的画作吗?”
秦一章是前朝的画家,因遭遇火灾一生画作尽数被毁,留落在世间的画作屈指可数,可谓是有市无价,万金难求。
用价值万金之物去讨好夫君,世上大概也只有她阿娘能做到。
钱漫漫板起脸,“休要胡说,你阿爹的性子最是执拗,怎可能开口索要你阿公之物?是阿娘听别人说的,你四弟弟想拜在天盛书院房山长名下。听闻房大儒最喜秦大家的画,偏巧你阿公多年前得了一幅,阿娘便想着跟你阿公讨来,替四公子把拜师的事儿谋成了。到时阿娘便能解了对葛氏的愧疚,你阿爹也能顺心不是!”
恐怕只有最后半句才是肺腑之言。
被人谋算到挖肉剔骨了,还自觉很聪明知事。
颜沐禧自知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想问上一问。
“阿娘知道阿公有腿疾吗?”
钱漫漫怔怔的点头,后又摇头,她不知道。
在她眼里,阿爹无所不能,厉害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能赚她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阿爹都能弄来。
颜沐禧盯着她,眼神无悲无喜,“阿公的腿疾是年轻时跑商落下的,被土匪头子生生踩断了骨头,这么多年过去,一到阴天下雨还是疼的厉害,药石无医。”
“阿娘可知道,阿公的银钱不是天上掉下,每一个铜板都是辛苦赚来的。”
钱漫漫表情呆滞,“那、你阿公的腿现在好些了吗?洛都城的名医多,要不阿娘寻些善骨科的大夫送去江南?”
果然又是鸡同鸭讲,颜沐禧苦笑,把话说的更直白,“阿娘可知秦大家的画价值几何?”
钱漫漫还沉浸在父亲的腿伤中,不明白怎又转了话题,呐呐道:“听说是你阿公当年几千两白银拍卖得来的。”
颜沐禧又问,“阿娘可知那画如今价值几何?”
钱漫漫鼓着脸摇头,“不知,不过画价值几何有什么重要的,就是多上几千两白银而已,岂能跟你四弟弟的前程相提并论?”
没听她把话说完,颜沐禧起身朝外走,“女儿乏了,阿娘也早些歇着吧!”
看着颜沐禧主仆消失在视线中,钱漫漫回头看向刘妈妈,“禧姐儿她这是生气了吗?”
刘妈妈叹息,“夫人别多想,二小姐忙活一天应是累了!”
钱漫漫恍然,“哦~,那赶紧让小厨房炖上滋补的羹汤,待会儿我给禧姐儿送去。对了,妈妈你觉得洛都城的名医能比江南的厉害吗,我要不要求夫君寻名医给阿爹看病……”
彼时主院的气氛也很微妙。
颜父没想到时隔两年,苏家竟会再提结亲之事。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