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会算计人的脑子,安安分分过自己的小日子不香吗?为何非要折腾?
可这些话颜沐禧已经说过无数遍,钱漫漫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听进心过,她也懒得再浪费口水。
颜父现任职吏部右侍郎,府邸是成婚时买下的普通三进宅院,钱漫漫不喜与她人同住一个院落,自掏腰包高价将隔壁的两套宅院买下打通了。
不同于颜府其他公子小姐要共用院子,颜沐禧有独立的院落,起名金玉苑。
已是寒冬时节,金玉苑仍绿意盎然,为顾忌颜家其他人的颜面,院落除打理的精心外在布置上中规中矩。
真正奢华的是内室,尤其是卧房,地面由青白玉石铺砌而成,全套的黄花梨木家具,价值千金的双面绣屏风,连床幔、妆奁上都镶着宝石玉件,整个房间的每一处小装饰都价值不菲。
钱漫漫边哭边念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车轱辘话也是说了一遍又一遍。
颜沐禧耐心耗尽,“我困了,阿娘早些回院子歇息吧!”
钱漫漫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说道:“禧姐儿你也不必太忧心,你阿爹这般疼你,肯定能保你周全的。”
“嗯,我信阿爹,更信阿娘会竭尽全力护我。”颜沐禧挤出一抹笑,莹亮水眸直勾勾的盯着钱漫漫。
眼神对上,钱漫漫慌乱躲开,嗫嚅着说道:“对,阿娘肯定能护住你。”
不会说谎的人眼睛最是骗不了人,颜沐禧轻松窥探出了她的心思。
即使早就看清事实,可一时间心头涌上的酸涩还是难以抑制。
野山参虽珍贵,但荣王府并不缺稀有药材,拿山参当赔罪礼,成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有外祖、她们母女和亲近的下人知晓,阿娘的嫁妆里有一颗万金难求的丹药。
据说此丹可解百毒,能令濒临死亡之人起死回生。
荣王妃患病多年,眼下已是油尽灯枯,若是能得回魂丹延缓寿命,以老荣王对王妃的爱重,定能揭过眼前的事端。
阿娘没开口提及回魂丹,颜沐禧原本以为她没想到,可刚刚眼神躲闪之举,分明是想到了舍不得而已。
出了金玉苑,陪伴钱漫漫多年的乳母刘妈妈,忍不住开口提醒。
“荣王府到处搜罗名医,荣王妃怕是要不好了,咱们若是能想办法医好王妃的病,说不准、”
钱漫漫拧紧秀眉,“我早想到了回魂丹,可丹药只有一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送与他人,再看看吧!”
刘妈妈欲再劝,可看着她因纠结咬破的嘴唇,叹息一声作罢了。
旁的母亲都把子女放在首位,只自家夫人成婚多年还如未经事的小女儿般,一颗心全都扑在了男人身上,对亲生女儿的关怀少之又少。
这好不容易为二小姐周旋一回,还把事情搞砸害苦了二小姐。
如今情形想保下二小姐,唯有把丹药送出去方能一试,夫人舍不得拿丹药救二小姐,定是打算留给老爷的。
在对待老爷的事上,夫人最是执拗,除非自己想明白,不然劝说再多也是无用。
翌日一大早,颜父和苏氏相携去了荣王府赔罪,不但没见到王府的主子,精心备下的厚礼也被退了出来。
从王府出来后,颜父直接去上职,苏氏独自回了府。
这边苏氏前脚回府,后脚颜府大门便被拍的啪啪响。
正梳洗,听闻是荣王世子上了门,吩咐道:“先引贵人去正厅,我稍后便到。”语气虽不显慌乱,手上却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荣王世子是洛都城纨绔之首,行事向来无章法,被晾的久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无人敢怠慢。
前院正厅里,荣王世子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耐不住性子命令带来的宦官和婆子们闯内院。
“搜府,都找仔细些,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轻薄了小爷的女娘。”
“慢着。”苏氏带着丫鬟婆子匆匆进门,站定后福身行礼,“臣妇见过荣世子,不知世子一大早登门是要寻什么样的女娘?”
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为了颜府姑娘们的名誉,明面上还是得装糊涂。
荣王世子扫了苏氏一眼,吊儿郎当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
“早就听闻颜夫人管家滴水不漏,昨儿小爷我在贵府赴宴是被抬回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哪位女娘招惹了小爷,想必夫人比谁都清楚吧!”
苏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不急不缓的回话,“荣世子乃天潢贵胄,看上哪个女娘是她的福分,不劳亲自跑一趟讨要,赶明儿臣妇找到人,让夫君送府上便是。”
“夫人还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更别妄图拿随处搜罗来的歪瓜裂枣蒙混过关,小爷我就要昨日那位女娘。另外奉劝夫人一句,颜府尚未出阁的小姐不止一位,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太不值当。”
顿了下,荣王世子又道:“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颜府乐意交人最好,不乐意的话,便怨不得本世子的人下手没分寸了!”
匆匆赶来的钱漫漫正好听到两人的话,她胆战心惊的行了礼,等站到一旁后才颤着声音询问管家。
“通知老爷了吗?”
“已经打发小厮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