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远远来了一支马队。
我们赶紧走到大门口,端起了枪。就见几十匹马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二三十辆爬犁,上面好像坐了不少人。
马队还没跑到跟前,就见最前面的人挥舞手臂,大喊:“水月,是我,别开枪!”
这声音,是王康,王老四。
李半拉子在后面问:“这兔崽子咋这么高兴?”
连水月笑了:“小刀,他脑子有问题,你可别动手啊!”
我点点头,把枪放下了。
王老四骑马来到跟前,翻身下来,紧了紧裤腰带说:“水月,娘让我来的。”
“你娘呢?”
“她这两天受了寒,不舒服,让我先来。”
这时,后来十几匹马也过来了,一群穿着棉大衣的小崽子翻身下来,板着脸走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一个,一过来就解开了棉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的日本军装,腰间还别着王八盒子。
他用略微生硬的中国话说:“几位,我是佐藤一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一听,扭头问王老四:“怎么还来了个日本人?”
他赶紧说:“这是我三哥的小舅子,以前森林警察大队的队长,和咱们一伙的,厉害着呢。”
只知道王老三娶了个日本媳妇,没想到还有个日本小舅子。
我笑了:“佐藤队长,你怎么没回日本啊?”
这日本人虽说个子不高,小眼睛,尖下巴,但满脸的轻蔑,似乎很看不起我的样子。
他摆摆手:“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们都听着,从现在开始进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跑。”
王老四赶紧跑上前说:“佐藤队长,他们是我娘的客人,除了这个伍六刀,其他人你都客气点。”
我一听,脚都差点伸出来,连水月上前挡住了我。
“老四,你娘到底怎么安排的?要是没我们什么事儿,那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佐藤一郎听了,忽然朝着后面的一群小崽子喊了几句日本话,那些人立刻冲上来,举枪瞄准了我们。
他后面这些小崽子,也都是日本兵?
三镖赶紧上前说:“老四,我们这是成肉票了?”
王老四还没说话,佐藤一郎就将他扒拉到一边,大声说:“听命令,我保证你们不死。不然的话,全部枪毙!”
这个日本人不好惹,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回了木屋。
佐藤一郎在外面安排手下办事,王老四跟着我们进来了。
他往火炉子边一坐,顺手拿起正在烤着的土豆子,被烫得叫了一声,又扔下了。
连水月也坐在了旁边,笑着问:“老四,你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和三哥唠的,不让我听。”
“那你娘让你来干啥?”
“不知道,她就说让我先过来。”
“那这个佐藤过来,又是干啥的?”
王老四嘿嘿笑着:“你就别问了,他们啥时候告诉过我这些事儿?”
连水月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人才。”
“水月,这几天,我被娘训得老惨了,她说你有了伍六刀,就不会要我了。我寻思着吧,这话也对也不对。”
“啥意思?”
“现在呢,你是从我和伍六刀中间选一个。要是伍六刀死了,那不就只剩下我了。”
我们几人一听,互相看了看,都哑口无言。
钱麻子上前拍了拍王老四的肩膀:“兄弟,你是从小就这样吗?”
“咋样啊?”
“就是,这么,脑子灵光。”
“小时候的事儿,谁还能记得。”
连水月摇摇头,对我们说:“老太太告诉我,她怀上老四老五那两年,染上了大烟瘾,经常抽。后来遇到一个老郎中,说这个对孩子不好,她才慢慢少抽了。”
钱麻子笑了:“哦,你这么说,我们就明白了。”
王老四还是直勾勾盯着连水月,我真想上去踹他一顿,又觉得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也不知道李半拉子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去就扇了王老四一巴掌:“瞅啥?你娘不是说有什么大礼吗,老钱都盼几天了!”
王老四被抽得跌倒在地,愣了一下,起身说:“就是,这事儿差点忘了,等一下啊。”
他嘴角都肿了,但爬起来就出了门,把我们几人都看愣了。
等了一会儿,王老四抱着一个漂亮的小木盒子进来,往桌子上一放。
“几位,大礼!”
钱麻子走上前,轻轻解开上面系着的绸布带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颗老山参。
王老四说:“这东西是宝贝,我娘收藏了很多年。”
钱麻子叹了口气:“好是好,这年头不好出手,有价无市。”
“我娘还说,罗老先生要是需要,她还能再找几颗老山参。”
我们同时扭过头,看着罗老九,他刚想下炕过来看看,又坐了回去,摆手说:“不用了,真不用。”
钱麻子盖上盒子,拿过去递给了罗老九:“人家老太太一番心意,收好了。”
三镖也说:“老罗,收着吧,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