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万岁爷口谕,王佳氏秀外慧中,端方淑慎,今册尔庶妃,享贵人例。”传旨公公尖细的嗓音刚落,周围便是一片贺喜的声音。
“臣妾接旨,谢万岁爷隆恩。”一丝不苟的做完三拜九叩大礼,王珺在玲珑的搀扶下起身。
这个位份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王珺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大家都是庶妃,除了头一份的钮祜禄氏是享妃位,其他的大抵最高也就是贵人了。
向玲珑点头示意,玲珑浅笑着塞给传旨太监一个荷包:“请公公喝茶,润润嗓子。”
“谢小主赏,杂家去别个小主那宣万岁爷口谕,回头再给小主请安。”传旨公公利落的打个千,笑的谄媚。
“恩。”王珺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回了侧殿。自有伶俐的宫女送他。
“奴婢恭贺小主,小主福慧绵长。”王珺名下的宫人都来凑趣。
“起来吧。”王珺端起盖碗,望着里面起起伏伏的茶叶,微笑着望向宫人:“昨日里万事未定,今日里有空,可来认认人。”
“奴婢玲珑,叩见小主。”玲珑仍旧是那副温柔端方的样子。
“奴婢珍珑,叩见小主。”珍珑是一个圆脸的姑娘,十三四岁,笑起来很讨喜。
“奴才夏泉,叩见小主。”内侍约莫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夏泉看起来也就是清秀的男孩,虎头虎脑的。
“奴才冬泉,叩见小主。”冬泉是一个清秀的小内侍,白净的面皮,小巧的瓜子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略有些书生气。
“恩,知道了。以后好生办差。”可有可无的点下头,王珺无所事事的托着腮,天马行空的发着呆。
四人还在等着训话,谁知道王珺就这么两句话便没了,都有些诧异,不怕主子话多说的严厉,就怕主子不说话。
王珺柳眉微蹙,闲闲的思考着如今的处境。
如今宫中多为八旗贵女,根深叶茂,前朝后宫同气连枝,若自己出了差池,别的不说,连累了父母亲人可不好,如此要细想想,平时怕是要谨言慎行。
凡事预则立,再者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一动不如一静,不上赶着冒头,有事也不怵。
“小主,纽妃跟前的碧湖来送赏赐,可要宣她进来。”帘外是珍珑在传话。
“宣。”早料到有这一遭,王珺并没有换掉礼服。
碧湖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容长脸,笑眯眯的,看着就讨喜:“给小主请安,我们娘娘让奴婢问问,小主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不管是奴才伺候的不经心,还是吃住不舒心,只管说,娘娘给小主做主。”
“替嫔妾谢娘娘好意,娘娘安排的极好,嫔妾感激不尽。”王珺晕开了一点笑意。
“娘娘是顶顶和善的贤良人,小主满意就好,娘娘还说了,她那身子不争气,不能常与姐妹们一道聚聚,平日里最喜小主这样的可人儿,让小主千万莫见外。”碧湖不光喜相,嘴皮子也是极利索。
“你去回了娘娘,就说我这一切都好,劳娘娘挂心,嫔妾甚是感激,娘娘千金贵体,受些许磨难只怕有更好的等在后头。且等娘娘身子好起来,一起去赏花才妙。”碧湖说的谦虚,王珺也适当的捧起来。
碧湖悄悄地觑着坐在上头的妙人,宫中女人大都是美的,偏她更出众,肤如凝脂,毫无瑕疵,皮相极好,骨相也完美到极致。
细长的柳叶眉,略圆的桃花眼,琼鼻朱唇,嵌在下巴稍稍有些尖的鹅蛋脸上。
水绿色如意襟旗装,上面绣着芝兰。
隐隐还有草木清香传来。
清纯中透着媚,打眼望去就是温柔似水的模样,不是个张狂跋扈不知事那种女子。
碧湖垂下眼皮,此次进宫的小主们,没有一个省心的,要家世的家世好,家世不好的又有一张好脸皮。
心念电转间,碧湖扬起笑容,与珍珑客气了几句,就告退了。
待碧湖回了延禧宫,纽妃单手捏着帕子,掩着嘴,低低的咳着,一声又一声,另一只手翻着案上的账薄。
碧湖顿时急了:“哎哟,我的好娘娘,可不能劳累了,又胸闷可如何是好?”
“你这丫头,白坐着也是坐着,怪没意思的,还能多活两天不成,你这就急眼来着。”纽妃又低低的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扫了碧湖一眼。
碧湖泪汪汪的瞅向纽妃:“娘娘莫要如此,娘娘这样的好人,必是要长命百岁的。”
“好了,本宫无事,你说说那王佳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挑眉看向碧湖。
“一张皮子长的好罢了,哪及得上娘娘万分之一。又摆着一张温柔贤惠的脸庞,倒像上了牌位似的。这几个小主,可有的笑话看呢。”碧湖不屑一顾。
纽妃淡淡一笑,后肃着脸:“小主也是你能非议的不成,快住口。”
“即有一张好皮子,去告诉敬事房,绿头牌仔细些做,晚些也不打紧。”用帕子轻轻地抚着眼角的细纹,纽妃柳眉一挑,细长的双眼带着点恶意。
“御膳房那边也交代一声,尽捡了王佳氏爱吃的,好东西都敬上。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可千万仔细些伺候。”
碧湖领命退下。
“小主,可要传膳?”珍珑撩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