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喘气,把太子妃吓了一跳,太子妃抚了抚胸口,又回头看了看那屋子,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事发突然,太子妃确实不知道内情。
当天谶言传入宫中,越国公等人当即与杨坚探讨此事,事情尚未明了之前,乐平公主便先一步将肖元元送出了京去。
而此时,关于谶言的事还没有传出去,太子妃人在晋王府,自然也不知道这当中的内情。
太子刚想解释,只见太子妃突然一个趔趄,太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太子妃,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太子妃站直了身子,笑了笑回道:“没事,方才走路没注意,崴了一下。”
太子看着太子妃满脸的疲色,顿时明白了过来,想必是太子妃照看了肖元元一夜,此时已经疲累不堪。
太子有些心疼,说道:“元元这边让奴婢们看着,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太子妃点了点头,说道:“妾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顿了顿,又道:“殿下来的这般早,想必是来不及用早膳的,妾也尚未用过早膳,不如殿下与妾一边用早膳,一边说一说吧。”
太子妃说得合情合理,太子点了点头,太子妃命人去张罗早膳,一顿饭下来,太子妃也明白了这当中的弯弯绕绕。
太子妃听完,不由得向太子抱怨道:“公主真是糊涂,许是关心则乱,此事尚未有定论,怎么能贸然把元元送走呢?
还用这种决裂的方式,难怪元元伤心成这个样子!”
太子沉默了片刻,说道:“阿姊得母亲之传,洞事之明。她许是能推测出后事,便先一步动作罢了!”
太子妃不解地看向太子,问道:“难道此事还有后招?”
太子一脸凝重,回道:“昨夜我去了公主府见到阿姊,她劝我赶紧把元元送走。
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此事之所以没有定论,是因为声势不够大,一旦将此事传至朝野内外,汹汹民意也能逼的父皇作出决断来。”
太子这话一下把太子妃的疑惑点通了,太子妃道:“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要处置的就不只是元元一个人了。
与元元相关的公主,还有殿下,都会收到牵连。”
太子点了点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阿姊才会如此着急的把元元送出京去,并且与她决裂,完成切割。那场决裂的戏,是阿姊演给父皇看的。
我猜想阿姊不会把元元送到扬州去,会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但阿姊料想不到的是,元元根本离不开她!”
“那……”太子妃担忧道:“那这一局,我们当如何应对?”
太子挑了挑眉,道:“他们说元元是妖女,我却要说元元是神女,单就看到底是妖女得人心,还是神女得人心。
幸而阿姊送元元离了京,京中闹得再厉害,也祸及不到她身上。”
太子妃点了点头,道:“殿下尽可在京中大展作为,这几日妾在山中礼佛,就不回京了,殿下不必担心这边。”
太子心中不由得一暖,执起太子妃的手,道:“阿环,幸而有你!”
太子妃笑了笑,垂下眸去,掩下了点点泪意。
正如太子所预料的那般,就在他给肖元元送药的当口,那谶言已经传入了坊间。
不过短短三四日,连街边的孩童都会唱了。
一开始只说有妖女祸国,大家并不知道那确切的人是谁,只把矛头对向了宫中,后来又有人解出了‘肖元’二字,这才把矛头指向了肖元元。
肖元元这个名字民间或许很陌生,但一说肖氏商行,人们顿时便找到出口,一时间群情激愤。
肖氏商行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一个麻将仍旧一直开着,于是有人带头便将麻将馆砸了干净。
从朝上到朝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让朝廷给个交待。
京中闹得一团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在郊外禅院养伤的肖元元。
肖元元自打喝了那瓶‘毒药’,醒来后意识便慢慢恢复了过来,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无法自杀,虽然依旧每天呆坐垂泪,但已经在太子妃的劝解下,慢慢喝药了。
出于私心,太子妃并没有把当中的内情告诉肖元元,她也知道乐平公主既然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也是存了与肖元元彻底断情的心思的。
所以太子妃心想着,若是此番能让肖元元与乐平公主断情,便有希望将肖元元收囊中了。
可未等太子妃做什么,太子又来了。
时隔了三四天,太子看到肖元元恢复了神志,赞赏地看了看太子妃。
太子妃会意,笑了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殿下此来,想必一路辛苦,妾去让人为殿下烧一锅汤来,给殿下洗尘。”
太子点了点头,太子妃便笑着退了出去。
太子看着肖元元,肖元元却没有看向他,只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的绿竹上,静默了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肖元元死了心不想开口,最终还是太子打破了平静,问道:“你伤口好些了么?”
肖元元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头也没转,太子微微叹了一声,又道:“你刺了我一刀,你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