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乐平公主又落下泪来,肖元元赶紧又岔开话题,问道:“白鹭子,近来宫中有什么事么?我听说蜀王殿下回京了!”
白鹭子一把抹过脸上的泪,压了压喉间的声线,换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是——公主,听说蜀王殿下今日上朝请罪,陛下一言不发,也不看蜀王,完全不理会他……
看样子蜀王殿下要受惩治了!”
乐平公主揉了揉额间,道:“是该好好惩治他一下!”
乐平公主明白,有独孤皇后临终之前替蜀王的求情,再加蜀王如今已经回到了京都,杨坚即便恼恨蜀王,也不会对他太过严厉的。
所以,即便听说杨坚在朝堂上给蜀王摆脸色,乐平公主也并不担心。
然而,杨坚是不想简简单单就放过蜀王的,毕竟独孤皇后最后病重,也跟蜀王那一顿烂事沾了点关系。
杨坚素来记仇,下朝之后越想越气,正巧,有言官参奏蜀王在益州违建宫室,私捕獠人做内官,残害百姓。
所以,杨坚第二日便派了使者到蜀王府狠狠斥骂了一顿。
蜀王自知理亏,尤其是没赶上独孤皇后的最后一面,心中更觉愧疚,当即上表谢罪,认罪认罚。
杨坚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在朝上大骂蜀王一顿,并扬言要杀掉蜀王,以正国法纲纪。
毕竟蜀王在益州残害百姓属实,可太子和汉王二人在朝上一个劲儿地替蜀王求情,其他臣子也纷纷向杨坚求情,尤其是一个叫庆整说道:
“庶人杨勇已被废黜,秦王已死,陛下您已经没有几个儿子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
蜀王不过是性子耿介,不会言语讨人欢心,不至于去死啊!”
这话说得又阴又损,杨坚听了大为光火,合着是说杨坚他惩治蜀王只为了泄私愤一样。
杨坚气得要把庆整那不知所谓的舌头割下来,但因为这种做法不合律法,满朝反对,那庆整才保住了自己的舌头。
不过,杨坚还是不准备就此放过蜀王,不是说要合乎律法么?杨坚于是下令,将蜀王禁足于蜀王府,不许他到独孤皇后灵前吊唁,还命太子和左仆射杨素察访蜀王在益州所有行径,追究其之前所犯的所有罪行。
肖元元还以为乐平公主会为蜀王求情,可乐平公主听到这诸般消息,没有做什么表示,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乐平公主因为在灵前晕倒,三两日间无法再去守灵,太子妃特意到弘圣宫来探望乐平公主。
“母亲灵前诸般事宜,太子妃怎还有空到我这弘圣宫来?”乐平公主请太子妃入了座,开口问道。
太子妃出言道:“妾如今住在宫中的永安殿内,离此处不远,今日难得有了些空闲,过来看看公主。”
乐平公主淡淡应了一声:“多谢。”
太子妃看向一旁的肖元元,问道:“元元看上去清减了许多,可是在宫中住得不适意么?”
肖元元没想到太子妃竟然先把话题引到了她自己身上,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回道:“多谢太子妃关心,我一切都好。”
太子妃满脸关切道:“你已经十年没来过大兴宫了,如今让你住在这里,倒是难为你!”
肖元元刚想回话,乐平公主开口道:“太子妃放心,过了这一阵子——待安葬好母亲,我就带元元去长乐宫了。
这大兴宫的后宫——日后是你的天下,我和元元都不会碍你的事。”
太子妃脸色一变,赶忙辩解道:“公主说得是哪里的话,吓煞妾身了!
妾身只是在关心元元而已,她……她毕竟住不惯这宫里,你看她那清瘦的模样,公主难道不心疼么?”
乐平公主皱眉道:“你怎知我不心疼,倒是太子妃,无缘无故地提元元做什么?”
太子妃满眼不解地问道:“妾与元元是旧识,为何不能提她?”
见二人这话中的语气都不好,肖元元连忙打断道:“对了,先别说我了,太子妃来找公主,是为了蜀王殿下吧!”
乐平公主完全不领情,未等太子妃开口,直接瞪了肖元元一眼,道:“蜀王关你什么事?你这多闲事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什么事都往上凑,少凑热闹让你感觉很吃亏是么?”
肖元元一脸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公主你怎么逮谁跟谁发脾气呀?我天天跟着你,做了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什么时候多管闲事了?”
“呃……”这下轮到太子妃劝架了:“那个……公主,一点小事罢了——”
乐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肖元元道:“你出去——”
肖元元气得脸色一白,当即站起身来,也没有行礼,直接往偏殿去了。
见肖元元走了出去,乐平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太子妃劝道:“公主不必对元元过于苛责,她也是为公主你着想……”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乐平公主打断道。
太子妃顿了顿,开口道:“正如元元所说,蜀王的事。”
乐平公主蹙了蹙眉,道:“蜀王有什么事?”
太子妃开口道:“朝会上的事,想必公主已经听说了,父皇有心要惩治蜀王的,极可能会杀掉蜀王——
毕竟母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