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宣华公主便被婢子引了进来,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拜见乐平公主,公主千安,郡主妆安。”
乐平公主客气道:“宣华公主多礼了,昨日行车劳累,合该多多休息,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昨日在西偏阁住得可还安稳么?”
宣华公主连忙道:“多谢乐平公主关照,妾一切都好。”
宇文娥英好奇地盯着宣华公主,看了看乐平公主,道:“母亲,这江南的公主果然与众不同,很是大方知礼——我还以为江南人都是元元那个样子呢!”
乐平公主瞪了宇文娥英一眼,又看向宣华公主道:“娥英口无遮拦,宣华公主不要见怪。”
宣华公主连忙回道:“公主言重了。”
乐平公主命人撤了早膳,又朝着宣华公主轻轻道:“宣华公主请坐吧。”
宣华公主没有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乐平公主,妾是前陈旧族,即便生于皇室,可亡国之皇族,与贱民何异——还请殿下莫再以公主称呼妾身。”
乐平公主眸色一垂,缓缓道:“那……我便称呼你为——陈娘子,可好?”
宣华公主低头应道:“公主自便。”
乐平公主点一点头,笑着道:“陈娘子快坐吧!”
宣华公主依言坐了下来,乐平公主盯着宣华公主,不由得想起肖元元昨夜的话来。
本来她把宣华公主从大兴宫中接了出来,就是为了给杨坚添堵的。
她本来打算先把宣华公主放在身边养一阵子,改日在京中寻一个不错的郎君配给她,让她后半生有所依靠,算是有了交待。
可若是依了肖元元的话,这个宣华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嫁出去,最终还是会回到大兴宫里。
乐平公主禁不住想,若是执意把宣华公主嫁给别人,更改了历史进程,会不会破了肖元元的预言。
见乐平公主一直盯着自己,宣华公主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公主在看什么?”
乐平公主眸色转了转,含笑道:“娥英说得也不错,陈娘子姿容清丽,超凡脱俗,真是一个妙佳人!”
宣华公主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在,赶忙转过头去,从一旁的婢子手里拿过一个匣子,道:“妾来公主宫里借住,身无长物,这两日妾亲手缝了一件小衣给郡主家小娘子,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乐平公主看了一眼白鹭子,白鹭子从宣华公主手上接过匣子,乐平公主致谢道:“劳烦陈娘子费心了。”
宣华公主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不由好奇地问道:“今日怎不见肖娘子?”
乐平公主笑着回道:“本宫留她在永宁殿伺候,晚些才能过来。怎么,你寻她有事么?”
“哦!”宣华公主笑了笑,回道:“说来,妾也是刚从永宁殿过来,一路走来也没看到肖娘子,还以为肖娘子跟公主一起来照看郡主来了。”
乐平公主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她确实不如陈娘子这般勤勉,有些惫懒了。”
宇文娥英越听越觉得那里不对,不由得反驳道:“元元今日不过是起得晚了些,母亲为何这般说她?”
宣华公主开口慢慢道:“妾尝闻肖娘子之才堪称神女,私底下十分仰慕,昨日一面惊鸿一瞥,便见绰约如仙。
莫说是世间男子,即便是妾看到她,也是不禁心旌微摇。
本想今日早些见到肖娘子,多加亲近,不料竟然错过了——”
宇文娥英听罢,大剌剌地开口道:“这有什么可懊恼的?元元又不是睡不醒,等她睡醒了自会出来见人的,你还怕看不到她么?”
宣华公主垂眸叹道:“不知肖娘子性情如何,她会不会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宣华公主虽听着像是自谦,但宇文娥英听着有些不舒服,她们两人分明还不认识,这宣华公主就先以不好的心思来揣测肖元元。
这种感觉让宇文娥英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不由得看了看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带着淡笑,扫了宣华公主一眼,慢慢开口道:“陈娘子不必担心,本宫邀你到长乐宫里来,你便是长乐宫的贵客。
元元向来行事妥帖,不会为难客人的。”
宣华公主听罢,明白乐平公主的意思,讪讪笑了笑,低头示礼道:“妾知道了。”
乐平公主顿了顿,又关切道:“指给你的宫婢伺候的可还用心么?”
宣华公主顿立马笑着回道:“白家令安排的很是妥当,劳公主费心。”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晚些时候让她们带着人在宫里好好逛一逛——认认路,你怕是要在这里住上好一阵子呢!”
宣华公主敛起笑意,认真道:“也不急,来日方长,慢慢看吧!”
肖元元一觉睡到日头高起。醒来之后想到乐平公主既然已经回来了,她就没必要去照顾宇文娥英了。
于是肖元元起来洗漱了一翻,用了些膳食,又闲适在永宁宫里转了几圈,带着芸香说了几个玩笑话,眼见外面天色不好,便又躲回屋里打盹去了!
肖元元在这里优哉游哉享受着悠闲时光,另一边的永昌殿里的宇文娥英却不大高兴:“眼下都午膳时分了,元元也该起了吧,怎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