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皇家人哪有几个简单的?不过——你说他狡诈善伪也就罢了,为何说他因此闻名于世呢?如今他在外颇有贤名,可不是你说的这个的样子。”
肖元元当下不好明说,只是道:“总之——公主要不得罪他,我与他在江都多番打交道,每次都费了不少心力,他可不是个宽和的人。”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顶多……少与他相处便是了。”
肖元元深深吐出一口气来,道:“不管怎样,反正日后我都要带你走的,只要现在不得罪他,等我们走了,管他怎么搅天搅地呢!”
乐平公主拉着肖元元靠在自己怀里,笑着道:“我若跟你走了,到了你的住处,受制于你,你可会欺负我?”
肖元元不满道:“我怎会欺负公主,公主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乐平公主挑了挑眉,道:“到了你的地盘,你便能为所欲为了,比如故意找些什么男舞姬来气我,这种事你肯定能干得出来。”
肖元元不服道:“要不是你找了一堆女舞姬来,我会去找男舞姬吗?”
乐平公主怔了一怔,没忍住笑了一下,抚上肖元元的小手,觉得还是有些凉,便轻轻摩挲了起来,开口道:“我也是为了给你解闷呀!”
“我又不喜欢!”肖元元嘟囔了一句。
乐平公主柔声道:“好,那以后就不找了。”
屋外风寒料峭,屋内春意融融,乐平公主环着肖元元渐渐睡去,梦中山河安宁,桃花繁盛。一梦千秋去,管他风雪近,管他冬月长。
开皇一十八年,这年新春,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周边各部纷纷来朝相贺,使者如云,礼部和鸿胪寺忙得头脚倒悬,京中坊间也热闹非凡。
因年前就有安排,肖氏会馆、如意楼、麻将馆、珍工坊、成衣铺等一应消费场所大年期间仍在营业,来往外来客商熙熙攘攘,年前所备的货物竟然都不够卖,惹得萧珏大叫可惜。
乐平公主如同往常一样,一连三天都往宫中去拜礼。正月初一,杨坚领百官于中华殿开朝祭祖,诸皇子皇女在旁观礼。
正月初二,杨坚领高颎等大臣携同礼部,遍宴群使,除了卧病在床的秦王杨俊之外,其余皇子,包括太子都在场陪同。
正月初三,百官携家眷入朝给皇帝皇后拜年,因担心独孤皇后体弱,乐平公主跟其他弟妹便守了独孤皇后整整一天。
时值午后,一茬茬的夫人在千秋殿拜礼之后,各自领了独孤皇后的赐礼,便纷纷归家去了。
趁着独孤皇后内殿更衣,乐平公主赶紧饮了一些汤水补充体力,刚刚喝了两口,便见汉王杨谅带着汉王妃走了过来。
乐平公主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看向二人,这二人笑着冲乐平公主行了一礼,乐平公主虚虚扶过,笑问道:“今日怎不见小阿颢?怎么没有抱过来?”
汉王妃豆卢氏轻声回道:“阿颢年纪太小,昨日带他出来受了些凉,回府有些发热,今日便留在府中由奶母照料了!”
乐平公主一脸担忧道:“小儿发热可不是小事,等母亲出来,你们便与母亲说一声,今日早些回府吧。”
汉王妃感激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汉王,却见汉王有些不以为意,道:“府上留了太医守着,阿姊不必担心。”
乐平公主看了汉王妃一眼,冲着汉王教训道:“无论谁守着,都不如自己的亲娘守着管用。”
汉王妃顿时眼中闪出泪来,道:“阿姊说得正是,一会儿等母后出来,不管殿下走不走,我是一定要走的。”
“你……”汉王有些不快,道:“阿颢发热并不严重,你回去又能怎样,你又不会医病!”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上前握住汉王妃的手,对着汉王道:“阿谅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小时候生病不也是缠着母亲么?
小儿生病若母亲不在身边,他定会害怕,一害怕就会影响病情。小娃娃多么娇弱,受热惊惧可不是小事!”
汉王顿了顿,看了看汉王妃,便哄道:“好了,我知道了,待会儿本王跟你一起回去。”
汉王妃心中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儿子,见汉王已经改了态度,只瞪了汉王一眼,没有说话。
乐平公主安慰道:“我知你性子柔弱,但对孩子而言,母亲就是孩子的天,若母亲支撑不住,孩子的天就塌了。所以,无论你再难受,在孩子面前一定要撑住。”
汉王妃含泪点了点头,道:“多谢公主。”
乐平公主伸手从白鹭子手上拿过汗巾,递于汉王妃,汉王妃又道了谢,便接过了。
“阿姊——”汉王开口道:“今日我来找阿姊是有事有要说。”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事?”
汉王道:“这些年我一直赴任在外,时常想起幼时阿姊对弟弟的多番照顾,过两日得了空,弟弟想上府拜见,为阿姊正式拜个年。”
乐平公主一顿,虽正如汉王所说,乐平公主身为长姊,确实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多番照拂,但汉王这郑重其事的说要给乐平公主拜年,还是让乐平公主怔愣了片刻。
早些年乐平公主也曾年年都受几个弟弟的拜礼,不过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