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怔了怔,小心的确认的道:“一百瓶?”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独孤皇后失笑道:“孤何时能用得完呀?”
乐平公主笑着回道:“那是给母亲赏人用的,元元说了,正值年下,这精油可做赐礼,母亲随便赏。
她已经去信给江都,让把江都的库存都拿出来,母亲就算赏完这一百瓶,后面还有。”
独孤皇后扶额笑道:“这孩子,不止贴心,还很大方,不怪你这么喜欢她。有人肯花钱宠着你,莫说是你,孤都有些动心了!”
乐平公主脸色一红,道:“那是元元的一片孝心,母亲打趣我做什么?”
独孤皇后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呃,对了,这次送来的有润肤膏么?”
乐平公主一顿,道:“上次给母亲带了三盒,才没几天母亲就用完了?”
独孤皇后顿了一下,道:“上次孤没跟你说,那润肤膏被你父亲拿去两盒,送给苏威夫人了!”
“什么?”乐平公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子转了几圈,又朝着独孤皇后问道:“母亲是说,父亲他——拿着你的润肤膏——去送给苏威的夫人,对么?”
独孤皇后轻轻拍了乐平公主一下,道:“你别多想,这事情虽然有些怪,但明面上是送给苏威夫人,实则还是为了赏苏威的。”
乐平公主不解,问道:“近来苏威有立什么大功么?父亲要赏赐为何不走宫中府库?为何不记录在案?反而要从母亲这里拿东西来赏赐?
而且——苏威的夫人怎么知道这润肤膏的,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赏润肤膏?赏了她她会用么?”
偷偷摸摸、奇奇怪怪的,一定不是在干好事。
乐平公主这么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独孤皇后不由也起了疑心,道:“孤晚些去问个清楚,那润肤膏孤总共才得了三盒,便被那苏夫人拿了两盒去……”
乐平公主沉吟了一下,还是将话题转了回来,道:“这也不是大事,今日车上实在没有空处,只带了精油过来,那润肤膏明日再给母亲带来。”
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这——不麻烦吧!那润肤膏怕是不易得……”
乐平公主笑着道:“母亲可知道,我府上有个玉岿堂。”
独孤皇后眯起了眼,细细想了想,道:“孤记得白鹭子说过,那是肖娘子的住处?”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如今已经不是了,什么精油、什么润肤膏、珍珠粉,都放在那玉岿堂里。她说那是从江都运来的年货,堆的满满当当,如今她想回去住,都没地方占脚了。”
听到此处,独孤皇后放下了心来,道:“那润肤膏你给孤多带几盒,孤怕那苏夫人用得好,到处夸耀,惹得其他夫人怨孤偏心。
旁人也便罢了,那高颎的夫人,和杨素的夫人,这两个孤总是推脱不过的。”
乐平公主只好笑着点了点头,道:“母亲也不要为了这些而顾虑,好东西难免引得人眼红心热。
元元她在准备这些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东西难免会涉及到人情往来,既是献给母亲的,又岂会不考虑到事后的麻烦呢?她一早就有了准备。”
肖元元送的不止是实打实的礼,更是一份虚荣,独孤皇后又叹了一声,道:“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啊!”
二人正说着,忽有一宫婢入殿来报:“禀皇后娘娘,晋王殿下前来拜见。”
独孤皇后应声道:“快宣。”
那宫婢应了一声‘诺’便退了出去。
其实独孤皇后一早便知道晋王早间入宫上朝了,本来猜想下朝之后晋王便会前来拜见,谁知竟然等到现在。
晋王入得殿来,赶忙行叩首礼:“孩儿拜见母后,母亲万安。”
见到晋王独孤皇后有些不悦,但还是微微屈身,伸手虚扶了一把,回道:“快起来吧!”
晋王依言起身,看到乐平公主,也笑着行了一礼:“阿姊——”
乐平公主淡淡笑着回了一礼,道:“阿摩一路辛苦,幸而回来的还不算晚。”
独孤皇后怨道:“你这一早入宫,孤听闻那早朝一早便散了,你怎么现下才来?”
晋王连忙低头回道:“母后恕罪,早朝之后父皇召儿臣问了些江都政务,呃……之后,儿臣又去东宫拜见了太子,是而来得迟了些!”
独孤皇后眉心皱得更紧,不悦道:“太子禁足,你拜他做什么?”
晋王赔笑着道:“母后,就算长兄禁足,他也是太子,依礼来算,儿臣与太子也属君臣……今日儿臣回宫述职,乃是公事,先公后私,是该先去拜见太子的。”
晋王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照礼而行,独孤皇后细究之下也说不出晋王的错处来,只好忍了气问道:“那你可见到他了?”
晋王讪讪笑了笑,回道:“儿臣在宫门外等了一会儿,太子兄不想见我,儿臣便只好先来拜见母后了。”
独孤皇后哼道:“你是个知礼的,他却枉为兄长,竟还不如你懂事!”
乐平公主看了独孤皇后,又看了看晋王,开口道:“母亲,近来阿摩府上有喜事,怕是这两天都不好入宫拜见了,您就不要在阿摩面前摆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