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还好。”
肖元元细细察看着乐平公主的神色,转了话题道:“早间吩咐人在寝殿装了屏风,也不知装好了没?”
乐平公主眉眼一松,道:“我们去看看?”
一旁的芸香回道:“回公主,那屏风还没有装好,要再等等。”
乐平公主神色一滞,肖元元上前凑了凑,道:“公主怎么了?今日怎么不开心?”
乐平公主勾起嘴角,慢慢回道:“没有不开心,只是……不忍看到母亲为难,奈何我身份尴尬,无力为母分忧,也实属惭愧!”
原来是为了独孤皇后,肖元元将乐平公主的手贴到脸上,道:“公主不必惭愧,你换个思路去想——反正公主不好插手朝政,那不就要插手朝政。
万一公主您陷进去,皇后娘娘岂不是更作难了?
所以呀,公主就安下心,你只要置身事外,不给皇后娘娘添麻烦,就已经帮了皇后娘娘的大忙了。”
乐平公主失笑,正好手放在肖元元脸上,顺势捏了一把,肖元元嗷的呼了一声:“疼~”
乐平公主收回手,对着肖元元嗔道:“我可跟你不一样,你个小没良心的,薄情寡义地一套一套的。”
肖元元不大高兴,小脸一拉,道:“公主重情重义,所以呢?公主能做什么?”
乐平公主怔了怔,无奈道:“说得也对,我能做什么呢?”
乐平公主情绪又低落了下来,肖元元心下微微叹了一声,慢慢分析道:“要我说,皇后娘娘也好,陛下也好,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乐平公主抬眉看向肖元元,道:“你又知道?”
肖元元点头,道:“我知道呀,我都回来好几天了,知道这些事情很奇怪么?”
因为涉及到乐平公主的心事,关于独孤皇后、太子、杨坚三人之间的纠结,肖元元已经从白鹭子那里问得七七八八。
乐平公主顿了顿,别过脸去道:“你知道什么呀?”
肖元元娇哼了一声,道:“陛下察觉太子势力太大,想要打压太子势力,于是这仁寿宫之行,就是为了逼反太子,好名正言顺的打击太子。
可是皇后娘娘觉得,太子可以打,可以骂,但不可以死,认为陛下下手过狠,所以,便与陛下起了争执。
对陛下而言,若对太子仅仅只是打骂几句,惩罚过轻,顶多让太子老实几天,是不足以威慑群臣的。
若对太子仍旧不管不顾,任其发展下去,就算太子不想反,士家百官也会逼着他去反的,谁不想沾个从龙之功呢?
陛下有陛下的顾虑,皇后娘娘也有自己的坚持,眼下就是僵局。”
肖元元缓缓说完,乐平公主不解地看向肖元元,道:“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肖元元心头一虚,眼神不自觉朝白鹭子瞟了一眼,乐平公主立马意识到什么扭头冲着白鹭子瞪了一眼,喝道:“谁让你乱说的?”
白鹭子吓得一抖,道:“公主,奴婢没有乱说,奴婢只跟她说了太子游长安旧址,被禁足东宫,还有皇后娘娘为此与陛下起了争执,仅此而已——剩下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猜的!”
乐平公主回过头来,看向肖元元,肖元元眉尖一挑,问道:“公主,我猜得对么?”
乐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能猜到也不算奇怪。”
肖元元接着道:“其实呀,一件事情之所以变得复杂,是因为夹带了感情。
皇后娘娘想要举家和睦,看着太子的时候,便带着一丝宽容。
陛下想要朝堂稳固,看着太子的时候,便带着一份戒备。
宽容与戒备从来是对立的,所以皇后娘娘与陛下也就对立了起来,只要皇后娘娘放下宽容,而陛下放下戒备,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乐平公主静静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谈何容易——”
“就事论事,没那么难!”肖元元道。
乐平公主嗤笑一声,道:“你身在局外,自然看着简单。”
肖元元不服气道:“陛下不就是想得一个安心么!皇后娘娘不就是想保太子殿下一条命么!目的很明确,照这个方向走就行了呀!”
乐平公主垂眸笑了笑,道:“说得简单,算了——这事我也管不了,更与你无关,你好生将身子养好,别的不用管。”
肖元元深深呼出一口气来,道:“那公主你也别烦心了,看你烦心我心里不好受!”
乐平公主抓过肖元元的手揉捏把玩着,轻轻软软十分的舒服,乐平公主唏嘘道:“元元,幸而有你在,若我日日都看着父母离心,兄弟受困,自己又不知前路去向何方,以后半点指望都没有,我……当真会疯掉的!”
肖元元搂住乐平公主,回道:“公主再等等,我也再等等,以后会好的。”
杨坚一旦确定好的事情,往往雷厉风行。当日杨坚便下了旨,任汉王为并州总管,领西北诸军事,因为是临时任命,汉王眼下没有幕府,要临时组建人脉,所以一时半刻不能成行。
而蜀王不同,他在益州经营多年,杨坚下了旨给他之后,蜀王尽管还没有从董娘子的病故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还是强撑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