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接着道:“可奇怪的是,家里的人都相信她。而她做的一些坏事,我即便是说出来,家里的大人也都不信!”
苏夔听了,道:“为何不信你呀?”
肖元元回道:“后来,我学会了一个词,叫做——人设!”
“人设是什么?”苏夔问道。
“嗯——”肖元元想了想,不好解释,于是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道:“总之,我和她在别人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就因为人设不同。
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一无是处、蛮横霸道的富二代。
而她却是一个学习优异、乖巧顺从、听话懂事的乖乖女。
所以,无论事实是如何——她的话自然是可信的,我的话大都是不可信的。
我即便是说了实话,在那些大人眼里,也觉得我不过是在忌恨她而报复她而已。”
苏夔顿了顿,道:“那你小时候还挺苦的!”
“呃……”肖元元心虚地顿了一下,道:“也还行啦!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如果想通过这次考验,就要立人设。立一个公正无私的人设。
比如,在坊间散播一下太子的仁德;
再比如过两天安排一个官员,偷偷向太子殿下送礼求名次,然后被太子怒骂一场,赶了出来;
再比如,太子手下爱将循私受贿,太子心痛之下,挥泪斩马稷,啊不——浑泪杖责免官。
总之,无论哪件事,都要传于坊间,百姓看着自己的储君公正无私,心中自然高兴。
此时,若有人胆敢污陷太子,众人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就算陛下想强行污蔑太子殿下,也得考虑怎么去堵悠悠众口。”
苏夔一听,拍桌大喜,道:“好啊——元元,这个法子好,我须得马上将此事报于太子殿下。”
说罢,苏夔摇晃起身,不管不顾接着道:“元元,为兄先走了,你自便——”
见说完,一步跨出去,双脚一软,栽到了地上。
肖元元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拉,却已经晚了,手落伸到半空中,连苏夔的衣角都没碰到。
肖元元看了看醉倒在地上的苏夔,恍然地收回了手,心道原来他已经早就醉了,能撑到听她把话讲完,也实属不易。
肖元元又抓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唤了伙计过来,通知楼外苏家的家仆将苏夔抬了出去。
苏夔走后,肖元元仍旧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萧珏走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雅间,不禁问道:“怎么不回去?”
肖元元抬眼看了看萧珏,道:“回去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放松一下。”
萧珏不以为意,坐了下来,道:“第二批棉布已经出来了,可是要帮你送到公主府去?”
肖元元想了想,道:“送到肖氏布庄,试着卖出去吧!”
萧珏顿了一下,又问道:“售价定多少?”
肖元元喝了一口酒,道:“无所谓,让布庄的主事看着定,从造价成本来看,眼下棉布无论怎么卖,都是亏的。”
萧珏点了点头,没有大量的棉布分摊成本,这点棉布就算跟丝帛一个价,对肖氏来讲,那也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萧珏犹豫了一下,道:“我听说你从公主府搬出来了?”
肖元元轻声嗯了一声,道:“出来住两天。”
萧珏问道:“你与公主吵架了?”
肖元元微微皱了皱眉,道:“你很好奇么?”
“没有,”萧珏果断地否认道:“我只是听说乐平公主昨日病了,召了太医入府,便想着是不是被你气的。”
肖元元瞪了萧珏一眼,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珏微微笑了笑,道:“我偷听来的呀,刚刚我在外面,偷听到你从公主府带出来的两个婢子聊天,说到公主府召了太医来,不知道眼下乐平公主情况怎么样了!”
肖元元顿了一下,道:“你就当没听到,你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也没有听到你的话!”
萧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担心乐平公主么?还是说你不想回公主府了?”
肖元元淡声道:“自然是会回去的,不过,既然说好了要住两天,就一定要住两天。”不然乐平公主总以为肖元元会一直对她毫无底线的包容。
萧珏呵呵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听到乐平公主生病了,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呢!”
肖元元揉了揉额头,道:“若公主她当真情况不好,那白鹭子早就打过来了,怎么可能让芸香和柏青偷偷嚼舌根,还特意让你听到!”
萧珏想了想,道:“好吧,我被利用了。不过,你当真不担心乐平公主么?”
肖元元犹豫了一下,道:“没事的,我明日就回去,忍忍就过去了。”
萧珏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你闹这一场为了个什么!”
肖元元的眸色晦暗不明,没有解释,只是把玩着酒杯,待那杯中的酒不小心沾湿了手指,又仰头将杯里剩下的酒饮了干净。
“我先回去了,你且先忙着吧!”肖元元道了一声,便扶起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