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都不该是现在失笑的样子,好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更让他疑惑的是,不止杨坚觉得好笑,那晋王也觉得好笑,真是好生让人摸不着头脑。
晋王笑着开口道:“高仆射多虑了,本王对东宫并无觊觎之心,开科选士不是为了本王的名望,单只是为了稳固朝堂。
自汉以来,这世间只有百年的世家,却无百年的朝堂。然而各地的世家利益不均,纷争不断,少有安宁之日。
朝堂若只依附于世家而存在,终是不能长久的。”
高颎愣了愣,看了看杨坚,这开科选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削弱士家,这个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放在明面上说出来。
晋王忽然当着他的面,把话挑明,倒让高颎心中震了一震。
这个道理高颎怎么能不明白,可是世家百年不是说说而已,各地的世家不但可以自行征收赋税,自行收编行伍之人,任由他们坐大,终是隐患。
这数百年的纷乱之源,便是南北各地的豪族势力相争而致,连如今大隋朝廷也是出身于豪族。
若想要铲除各地世家,谈何容易。
晋王未必有他说的那般坦荡,他与太子相争是真的,他想取而代之也是真的。
但是,晋王却敢力主开科选士 ,这不是公然与天下世家结仇么?
高颎眼中有些晦暗不明,不由得看了看杨坚,心中又是一震。
杨坚让自己的二儿子去得罪世家,又任由太子去结交世家,其实也只是为了分化世家的联盟。
而杨坚自己藏在幕后,进可攻,退可守。
两个儿子都是棋子啊!
高颎叹了一叹,违心道:“既然晋王殿下这么说,臣也就安心了。”
杨坚呼出一口气来,道:“行了,既然你安心了,太子应也能安心了。”
安心才有鬼,高颎心中一片惨淡,尽管杨坚能保证当下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可科举选士的争端,如今还摆在桌面上。
只要晋王赢下这一局,他在朝野内外必能声望大增。何况日后通过开科选士入朝的才子们,都会归于晋王门下。
而且,这陛下是摆明了要支持开科选士的。
太子的势力当下虽然不会消亡,可未来晋王声名崛起,后继又有源源不断的官员投入到他门下,太子又能撑到几时呢?
这边高颎愁心不减,杨坚倒是来了兴致,道:“近来伽罗身子大好,也不像往日那般不能下床了,这宫中人多纷乱,朕想带她出去走走。”
高颎顿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道:“陛下莫不是想带皇后娘娘到岐山去?”
杨坚点了点头,道:“是呀,那杨素不是把行宫建好了么,刚好朕带伽罗去看看。对了,上次朕让你去验收行宫,还没来得及问你,那行宫建得如何?”
高颎想了想,回道:“回禀陛下,臣奉命前往岐山验收行宫,那行宫华美壮丽,奢侈异常……”高颎没有说下去,等着杨坚做反应。
高颎素知杨坚不喜奢靡,对待自己的儿女都十分严厉。这杨素将这行宫建得这么奢华,必会惹得杨坚不快。
杨坚点了点头,道:“越国公甚是敬重皇后,这次他这么快的将行宫建好,也是十分地尽心了。呃——晋王——”
“儿臣在。”晋王应道。
“朕这两日就带你母亲去行宫看看,你和晋王妃陪同吧!”杨坚道。
高颎一愣,杨坚的反应完全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皱了皱眉,低头道:“陛下,臣有本有奏。”
杨坚看了看高颎,道:“卿有何话要说,直管说吧!”
高颎顿了顿,道:“臣参奏右仆射杨素,为谄媚君上,修建行宫之时,侈华无度,为了缩断工期,大行苛政,行虐民之举!”
“虐民?如何虐民?”杨坚疑问道。
高颎继续道:“臣自岐山归来后,私下里派人去探访,那杨素为了尽快将行宫建好,讨好陛下与皇后,他便逼迫劳工日夜操劳。
去岁大旱,天暑难耐,民丁不受其劳,累渴而死着甚众,尸盈于道。
天热生蛆,尸臭难闻,杨素将死者焚尸于道旁,一埋了之,致使民怨沸腾。还请陛下详查——”
杨坚听完,脸色一黑,怒道:“朕只道杨素治军严酷,孰料其有虐民之举。这行宫是为朕下旨为皇后所建,杨素此举岂不是让朕结怨于天下。来人,召杨素即刻入宫——”
“陛下息怒,”高颎开口道,“右仆射当下并不在京中,为保公证,还请陛下派人前去详查,有了实证,再做处置不迟!”
“是啊,父皇。”晋王看了高颎一眼,开口道:“去年关中大旱,本来就有饥民死于灾祸之中,且受灾情所困,多地都有争抢之事发生。
可是儿臣却听闻在右仆射治下,并未发生暴动,可见右仆射治军严谨。”
晋王这一番话,让杨坚顿时冷静了下来,看了看高颎。这高颎与杨素向来不和睦,有所夸张也是可能的。
晋王的话也有道理,所谓盈尸于道,那些尸体是受灾死的,还是建行宫死的,这也说不准。
如果杨素真的有此暴虐之行,为何没有听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