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眨了眨眼,道:“有人拿了粮食偷偷去卖,然后就发财了!”
“这个呢!”杨坚指着白板。
“偷完了,搬空了!”肖元元回道。
杨坚捏着手里的白板,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当下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肖元元低头侍立在侧,心中当然知道,这杨坚来千秋殿一趟,绝不是为了学麻将而来的。
八成是为着乐平公主赐酒的事,来试探乐平公主和肖元元的真实意图。
杨坚抬眼看着乐平公主,他这个女儿的脾性向来直接,自小也是金尊玉贵地养着,心里的什么想法都能露在脸上。尤其是这次病了之后,心中的脾气更是毫不掩饰了。
可当下乐平公主看起来,却是如此平和恭顺,完全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而这个肖元元……杨坚不由得有犹豫,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娘子……应该不会有这般的心机吧!
杨坚清了清嗓子,对着肖元元道:“呃——肖娘子果然惠质兰心,总有些稀奇的想法出来。”
肖元元低头客气道:“陛下言重了,一些小玩意儿,哄公主笑一笑罢了!”
杨坚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乐平公主道:“哦——对了,朕听小五的驸马说,你送了酒给柳府,难为你在病中,行事还这般周到。”
乐平公主小声道:“父亲,女儿没想那么多,是元元帮我安排的。”
杨坚当然知道是肖元元安排的,他故意这么一说,就是为了引出肖元元来。
乐平公主说罢,杨坚自然面向肖元元道:“肖娘子,朕听说京中大半的朝臣都收到了公主府的赐酒,可是你安排的?”
绕了这么远,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肖元元笑了笑,回道:“是。”
“为何要赐酒给群臣?”杨坚的声音不辨喜怒。
“刚刚陛下不是说,此事行得周到么?”肖元元反问。
杨坚一顿,道:“确实周到!确实周到。”
肖元元眼睛眨了眨,缓缓说道:“昨日皇后娘娘在千秋殿受朝廷命妇参拜,按礼公主应陪侍在侧,共同接受命妇拜。
可是公主因在病中,无法参礼。
事后奴婢觉得公主缺席,恐伤了体面,便向公主提议,向昨日来千秋殿参拜的命妇家里赐酒,以全礼数。”
合情合理,事儿是这么个事,但真有那么简单么?
别人不知道,起码杨坚不会信。
杨坚道:“其实,丽华身为大公主,身份高贵,即便没有这礼数,别人说不出什么来!”所以你另外赐恩,就是有别有所图。
肖元元盯着杨坚道:“本来不准备赐酒的,可昨日宇文郡主是哭着从千秋殿回来的,回来便与公主起了争执。”
杨坚一愣,问道:“小娥英?是有人欺负了小娥英么?”
“郡主在千秋殿外,偶然听到有命妇在千秋殿外非议公主,说公主暴虐酗酒、有违天和,且有苛待宫人之举,实非善类!”肖元元看着杨坚道。
独孤皇后一听,心中登时像喷出火似的,叫道:“放肆,谁这般大胆,敢如此攀诬丽华?”
兰陵公主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这话虽不是出自她口,但这些话她多少都有些耳闻,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肖元元看向独孤皇后,道:“当时奴婢并不在场,也不知是哪位命妇说的。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独孤皇后问道:“什么意思?”
肖元元幽幽说道:“在千秋殿都敢这么说,这说明公主如今在朝廷命妇心中的名望,已经差到了何等地步。”
独孤皇后想了想,道:“所以,你才让丽华送给于各府之中,企图挽回丽华的名望!”
肖元元点了点头,谦卑地道:“是——更何况,公主如今的病体也是因酗酒而起,奴婢也罪因。年前陛下设了禁酒令,可见这酒糟之物实属祸害。奴婢本就想着全都倒掉,如今能帮公主换回些名声,也算物尽其用了!”
独孤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好好的照顾丽华,外面的事不必太在意。”
杨坚看着肖元元,心道:话说得好听,你真当你的心思几句话便能瞒过去么?
于是杨坚便道:“即便公主府要赐酒给群臣,为何连皇后宫的酒都搬走了呢?”
肖元元笑了笑,回道:“酒不够呀!”
“当真不够么?”杨坚逼问道。
肖元元满脸欠打的表情,坚持道:“当真不够!”就算够,也要全都搬走。
独孤皇后看出了些许不对劲来,这肖元元对杨坚的态度比对自己恶劣多了,似是有仇一样!
杨坚看着肖元元表情,心下已经确认了,肖元元就是故意把酒全都赐出去的。
独孤皇后道:“怎不早说,若是不够,尽管拿宫中御酒来用。”又对着肖元元道:“昨日你没有为了缺酒为难吧!”
肖元元咧嘴笑了,回道:“皇后娘娘真是疼爱公主,所幸,搬了千秋殿的酒之后,刚刚够用,也是天意。”
杨坚脸色一黑,这肖元元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杨坚即便知道肖元元的心思,当下也不能挑明了说出来,冷声道:“那酒甘冽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