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肖元元点了点头,收回手来,紧紧的攥着,想着劝服自己,却又实在做不到!
杨玄感心中已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也许对于肖元元而言,生死二字太过惨烈,尤其是与自己相关的时候。
“对,常事!”杨玄感安慰道:“即便是不赶工期,也总有人丁损耗……”
“杨将军慎言!”晋王打断道。
之所以要赶工期,是因为越国公直接采取了肖元元的建议。而晋王不知内情,杨玄感便回瞪了晋王一眼。
然而在晋王这里,肖元元似是对死人特别忌讳,因见着晋王杀了几个山匪,便大病了一场。如今听到这些悲惨之事,肖元元必定心中难平,所以才打断杨玄感话头,阻止他说下去,怕会吓坏了肖元元。
二人当着肖元元的面,都有不能言说的内情。
正在此时,掌柜的已带着店里伙计,把菜饭端了上来。
等着菜一盘一盘的摆好,肖元元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杨兄先用菜吧!”
晋王见肖元元没有理会自己,想想杨玄感才是客人,肖元元优先招待杨玄感也是正常,便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舀了汤来喝。
见肖元元似是想将话题转到别处去,杨玄感松了一口气,道:“好,为兄尝尝元元店里的口味。”
说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蒜蓉虾滑,登时间眼神一亮,夸张道:“这是个何物所做?鲜香微咸,倒似是虾。”
“确实是虾!”肖元元回道:“把虾去了皮,剁碎了团成团,便是这样了!”
“嗯。”杨玄感点了点头,问道:“这道是什么?”
“香煎鱼饼。”肖元元回道。
“这个我知道,肯定是鱼做的,把鱼肉剁碎,摊成饼!”杨玄感抢答道。
肖元元点了点头。
“这个呢?”杨玄感指着琉璃松鼠鱼问道:“这个长得像刺猬的东西,是什么?”
看来厨房师傅的刀工有待加强,肖元元迟疑了一下,道:“呃……这个是琉璃刺猬鱼!”
正在自顾自喝着莼菜豆腐汤的晋王,不由顿了顿,这肖元元真得是瞎话随口就来!
杨玄感大快朵颐,一顿饭吃完,摸着肚子,道:“怪不得京中盛传公主府席面是多么好吃,今日我总算见识到了!”
肖元元淡淡笑了笑道:“公主府另有一套菜单,我的这些不过江南小吃罢了!”
杨玄感惊道:“另有一套?”
“嗯,晋王殿下吃过的!”见晋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肖元元故意说道。
晋王这一顿饭吃得相当不爽,他看见肖元元与杨玄感说话时的样子,便心里不舒服。可又不想走,想听听他们到说些什么,于是便一声不吭的吃完了整顿饭,喝了半盆的菜汤!
晋王抬眼,没好气道:“阿姊府里的菜岂是想吃便能吃到的?”
杨玄感不以为意,道:“公主府的席面吃不得,但元元的手艺我确能领会得到。元元,你在京中开的酒楼叫什么名字,我去与你捧场呀!”
肖元元怔了怔,道:“还没开!”
“还没开?”杨玄感也愣了,疑问道:“我们上次喝酒,你不是说只要等郡主一成婚,马上就开始筹备么?为何没有开,反而先来了江南?”
肖元元犹豫了一下,正不知该怎么回答,那杨玄感却自己答道:“难道,你钱不够?”
肖元元失笑,回了一句:“确实不多。”
也是,肖元元如今身边的都是皇亲贵胄,无论是乐平公主,还是晋王,一个比一个有钱。她手里握着的那点东西,还真是说不出口。
“钱不够找我呀!这样,你此番随我回京去,开你的酒楼。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杨玄感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肖元元还未开口,晋王率先变了脸,这个姓杨的当着他面挖他墙角,顿时便怒了,冷声道:“杨将军,肖元元是本王的奴婢,如今在本王辖下,你想当着本王的面私拐本王的人?”
肖元元一脸震惊,我什么时候是你晋王的奴婢了?连忙伸手挡在晋王与杨玄感之间,强调道:“公主府,公主府!我是公主府的人,别搞错了!”
杨玄感笑了笑,道:“殿下莫急,杨某不过是出些钱,帮一个朋友开酒楼,有何不妥?”
“本王也有钱,这有味馆便是用本王的钱开的,用不着麻烦杨将军出钱!”晋王道。
肖元元的手伸在他们二人之间,压根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又强调道:“是王妃啦,这店是王妃出钱开的!”
杨玄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也无妨,只要元元的酒楼能顺利开张,我能日日品尝到此等美味,谁出钱都无妨!”
晋王一滞,合着杨玄感的意思是,晋王帮肖元元开店,最后便宜了他?
“那个……京城正禁着酒呢!那店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开!”肖元元讪讪道。
“那倒是可惜了!”杨玄感看着肖元元惋惜道。
“不可惜,挺好的!”肖元元尴尬笑了笑,又道:“我让店里备些点心吧,杨兄走时带上,路上也可以吃!”
杨玄感心里一动,莫名其妙提到了上路,便微微叹了一句,“元元是要赶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