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敢自己动手的,最终只会是别人强行把毒酒灌到她的嘴里,或是两太监拿着白绫一头一个,将她挂起来,风一吹,飘飘荡荡,真是吓死个人!
于是这个丫头终日里便瑟瑟缩缩,都过了这么久,乐平公主都木然了,那小七还是遇到点动静便一惊一乍,有时候乐平公主被她搞得都有些烦了!
“说到有罪,也是我的罪,你放心,连累不到你身上。”乐平公主无奈道。
突然,殿外有了动静,只听呼啦啦一声响,皆是行礼的声音:“参见陛下。”
“来了来了,陛下要杀我们了!”小七颤巍巍的着抓着乐平公主道。
乐平公主无奈的扯开小七,真是不长脑子。
这许多日来,就算是问话杨也也是派人来问的,她父亲从来没有踏入这个院子。
若真是赐死,一道旨就可以,何必劳烦他亲自跑这一趟,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能劳动他亲自过来?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堵在房门处,挡得那阳光也照不进来。
乐平公主起身,行礼参拜道:“拜见父亲。”
“起来吧!”杨坚道。
乐平公主听罢,起身问道:“母亲如何了?”
“你母亲已经醒了,只是当下还不能说话,不过性命无忧,要多多静养。”杨坚回道。
乐平公主松了一口气,又问,“凶手抓住了么?”
杨坚沉默不语,乐平公主想了想,也是,如果凶手已经抓住了,她早就不必关在这里了!
“女儿怎样都无妨,还请父亲放过小娥英!她还很小,她什么也不知道。”乐平公主道。
杨坚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孩子目色淡然,平静无波,是胸有成竹,还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丽华,在你的眼里,为父便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么?于国而言,为父是一个昏君么?尤其是与你那夫君相比!”杨坚问道。
乐平公主看着杨坚,想想上次杨坚如此坦诚的问她问题,还是她是小时候,起码有二十年了吧!
自从她嫁给了宇文赟,她成了太子妃,后来她成了皇后,又成了太后。
她是君,她的父亲是臣,他们早已不是一家人了。
后来身份颠倒,明面上看他们又成了一家人,可是杨坚却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
哪有家人之间,还有血仇的呢?
乐平公主不能怨,不能恨,她甚至不应该去怨,也不应该去恨。
“父亲,倘若有一日,母亲与旁人生了争执,你当如何?”乐平公主问。
“为何这般问?”杨坚不懂。
“女儿若是看到了,不管母亲是对是错,女儿都会挡在母亲面前。娥英也一样,阿赟也一样,女儿之所以护着娥英,念着阿赟,跟他们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是因为女儿为人妇,为人母。”乐平公主缓缓地说道。
杨坚目光露出一丝落寞来:“丽华终是长大了,终是要离家了!”
“父亲是在责怪我不敬父母么?”乐平公主问。
杨坚顿了顿:“你我父女,终究还是陌路了。”
“陌路?怎会是陌路?”乐平公主问,“女儿一直在父亲的心上,不是吗?”
杨坚看向乐平公主,只见乐平公道:“不过,女儿只父亲心上的一根刺,日日折磨着父亲,睡不安枕。女儿何尝不曾想过,父亲有一天会忍痛拔了这根刺,即便为此血流入柱也再所不惜。如今机会正好,父亲要不要试着拔掉呢!”
“拔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杨坚回道。
杨坚接着道:“这些年来,你四处逢迎,送礼招贿,京中新朝旧贵皆对你赞扬有佳。可如今一朝事发,没有一人为你出面求情。倘若你今日死在掖庭,对朝局也不会有半分影响。”
“是女儿德行不足,招揽不了人心,父亲可以除去心头之患了!”乐平公主微微笑着道。
杨坚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若死了,你母亲会伤心……朕也会伤心。”
杨坚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回府吧!小娥英担心的厉害。”
“父亲?”乐平公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杨坚的背影,乐平公主脸色渐渐惊讶了起来,他真的会放了自己?
母亲都还不能开口说话,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他便要放她回府了吗?
看着杨坚渐渐走出房门,小七惊喜的推拉着乐平公主,“公主——公主,我们能回家了!我们没有死,我们回家了。”
乐平公主回过神来,向屋外走去,刺目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待适应了屋外的光线,才见到院外的那个人影。
小七上前,扶住乐平公主,缓缓向院外走去,那人影急忙迎了过来:“公主。”
乐平公主笑了笑,道:“本宫无事。”
白鹭子欣喜的看着乐平公主,行了大大的一礼道:“奴婢恭迎公主回府。”
乐平公主上前将白鹭子扶了起来,问道:“小娥英怎么样了?”
白鹭子起身后,忙将乐平公主引至轿辇旁,道:“公主放心,郡主一切无恙,只是想念公主了。”
乐平公主坐上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