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白日里游人如织的寺院安静了下来,肖元元闲适地泡着茶,一旁的绾清正整理着床铺,方便稍后入寝。
“肖娘子——”院外传来宋霜的声音。
肖元元一愣,宋霜一般晚上不会打扰肖元元,不知此时为何而来?
话音未落,便看到宋霜的身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身后竟跟着一人,影影绰绰间似是一个男子。
肖元元站了起来,回了一声:“什么事?”
宋霜身后的人快步走上前来,叫道:“元元,是我。”
肖元元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的惊喜:“阿珏,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萧珏,只见萧珏周身风霜,满脸胡茬,面目沧桑,完全不似往那般玉面公子的模样,看着像是急着赶路,没有打理仪容。萧珏向着肖元元道:“我是来传信的,殿下让我告诉你,乐平公主出事了?”
肖元元笑容怔在脸上,稍顷,急问道:“公主出什么事了?”
萧珏解释道:“皇后中毒,怀疑是乐平公主所为。”
这消息真是荒唐,乐平公主怎么会毒害皇后?
肖元元忙问:“然后呢?现在情况如何?”
萧珏摇了摇头,道:“昨日早间晋王得到消息,那消息是七日之前从京城发出来的。只知道七日之前皇后中毒,乐平公主被拘押于掖庭,公主府上下收骁卫军看守,晋王让我把信传给你,我赶了两天的路,才到这里。”
肖元元沉思了片刻,吩咐道:“绾清,收拾行李回江都,我要问清楚。”
“现在?”一旁的宋霜看了看屋外的夜色。
肖元元看向萧珏,问道,“有马车么?”
萧珏点头,“有,候在山下了。”
“不可。”绾清阻拦道:“娘子来此是为了劝说智顗大师下山的,岂能半途而废?”
肖元元回头看向绾清,道:“晋王殿下这么急的把这个消息告知我,就是为了让我回京城,否则何必劳阿珏辛苦跑着这一趟。”
绾清急道:“那智顗大师那边岂不前功尽弃了?”
肖元元想了想,吩咐道:“去把我的茶叶全部拿来。”
绾清不解,但还是依言将茶叶归拢好,交于肖元元。
肖元元看了看手中这满满的一大包,掂了掂有两斤重,道:“我们去向智顗大师辞行,你们随我一起去。”
几个听罢,各怀着心思,点了点头,便跟着肖元元向智顗大师的禅房而去。
肖元元一行人走到智顗大师禅房前,敲了敲门,稍倾,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却是灌顶。
肖元元没有想到此时灌顶居然在智顗大师的房中,灌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肖元元会来找师你,两人见面俱是觉得奇怪,灌顶道:“已入夜了,肖施主有何事寻我师父?”
肖元元行了一礼道:“来向智顗大师辞行!”
“辞行?”灌顶疑道。
“肖施主请进——”门内传来智顗大师的声音。
灌顶忙让身出来,请肖元元等一行人进了禅房。
肖元元与智顗大师相互见了礼,请肖元元坐下后,智顗大师问道:“肖施主这便要走了么?”
肖元元这辞行来的突然,故而智顗大师有此一问。
肖元元回道:“实在是俗务缠身,本来准备在寺里多叨扰大师几日,有个故人出了事,我须去趟京都。”
智顗大师微微抬眼,看了看肖元元身后的三人,见一男子风尘仆仆,从未见过,便知肖元元是刚刚收到了消息,便急着辞行了。
肖元元将手中的茶叶递了过去,道:“这茶叶本是我留着在寺里喝的,不想突逢变故,带回去也是累赘,大师若是不嫌弃,还请笑纳。”
听说那一大包都是茶叶,智顗大师还是吃了一惊的,每次肖元元来泡茶,都是带着一个小小的茶罐子,不料肖元元竟还有这么大一包。
智顗大师笑着接过,道:“老衲却之不恭,多谢肖施主。”
智顗大师这几天来,日日都喝肖元元的茶,初喝时不惯,不想近来喝茶竟觉得愈发的有滋味了。
肖元元的心中松下一口气来,她的眼神往身后瞟了瞟,智顗大师明白了过来,今日肖元元来不只是辞行,还是来例行公事的。
原因无他,以往肖元元独自一人来到禅房中,她便单纯的只是肖施主。如今肖元元带着侍从来到他的禅房,那她就是晋王的说客。
智顗大师心中微微叹了一声,道:“肖施主应是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见智顗大师这般直率,肖元元也不再客气,道:“大师初见我之时,便断言道我与佛无缘,不知时至今日,对我可改观?”
智顗大师没有想到肖元元开口,竟不是为了晋王劝说自己,便摇了摇头道:“施主对我佛少有敬畏之心,怕是没有心思聆听佛音。”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智顗大师说的是,我自小便觉得佛教也好,或者其他什么教也罢,都是全凭一张嘴,哄得那个贪心不足的人上供财物,实际生产不了任何社会价值。何况佛教乃外传教派,我们本来就有本土的道教,而且还有儒家、兵家、法家、百家争鸣,那佛家教义也不见得有多高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