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亦姝眸光清冷。
昨晚那个小太监死得那样干脆,背后谋划之人的狠毒可见一斑。
她想,葛惠和那个嬷嬷估计也活不成了。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查他们是死是活,还不如直接查他们的家人,看看他们的家人这段时间都和什么人打过交道,说不定还能更快查出线索。
因为这些人,她和春儿被迫禁足。
为了出来,春儿还冒死吃了有毒的饭菜。
她若不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如何对得起为自己受罪的春儿?
秀姑听到这里,觉得确有几分道理。
她颔首凝眸,“主子放心,奴婢定会查得仔细。”
和楚亦姝预料的一样,过了几日,高祥来到书房,将查到的结果放在书桌上,说:“王爷,那几个人全都死了。”
“都死了……”
闻声,书桌后,秦王眼瞳虽眯了眯,但他神情并无太多变化,显然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高祥恭声再问:“王爷,是否还要继续往下查?”
人虽是死了,但,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但——
秦王闭上眼,抬手捏住眉心,“你先退下,容本王想一想。”
过了几日,他已经冷静下来,不像那天晚上在墨韵轩看到中毒的楚亦姝时那样盛怒。
其实,乞巧节那天,他就觉察到这件事很有可能和汪玉言有关,继续往下查未必不能查出新的线索,可……
秦王睁开眼,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一份密文上。
“……蜀中有夷狄作乱,声势渐大,恐成祸乱,需及时出兵镇之、平之。
又有蜀川地势复杂,丘陵连绵,山峡险峻,必有熟悉之人,方有胜算。”
熟悉之人……
汪玉言的父亲,汪泉,年轻时曾在蜀川任职六年。
长久的沉默,叫书房静得骇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王终于冷沉着面,将高祥查到的结果投入香炉中悉数点燃。
知道秦王的态度后,楚亦姝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秦王有他的顾虑和考量。
不要紧,他不愿处置的人,她会自己想办法为春儿和自己讨回公道。
她问秀姑:“确定了么?是刘庶妃的人?”
“嗯,是刘庶妃的侄子。乞巧节前,刘庶妃的侄子忽然去了白氏医馆好几次。然后,葛惠就不知从哪儿得了一大笔银子,醉仙居、万红楼都去了。”
秀姑继续说:“那日那个嬷嬷,还有膳房的小太监,出事之前也都和刘庶妃的侄子打过交道。”
楚亦姝眼睛慢慢眯起,“好,好。”
虽然现在只查到了刘庶妃身上,但只要顺藤摸瓜,她不信最后不能将那个人揪出来!
“秀姑,我想让你弄些寒食散回来。”
“主子你!你要寒食散做什么?!”
秀姑心头一跳,寒食散可是毒物!若有个不小心的,仔细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楚亦姝轻轻一笑,说:“若不是知道它有毒,我又为何会让你弄来呢?”
她在书上读到过,寒食散毒性很强,其中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
刘庶妃让自己的侄子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就不信她当真不怕半夜会有鬼敲门!
不止如此——
“秀姑,还麻烦你找几个有小乌鸦的窝回来。”
“……”
秀姑心头一跳,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也知道王府往后的日子怕是会不安静了。
很快。
刘庶妃那儿就接连出了怪事。
先是刘庶妃说心里莫名不踏实得很,吃不好、睡不好,偶尔还神思恍惚,不知时日。
接着,刘庶妃的院子里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好些乌鸦,天天“啊——啊——啊——”的叫唤。
刘庶妃让人拿了棍子将乌鸦赶走也没用,过一会儿,那些乌鸦又飞了回来,像是阴魂不散认准了这边一样。
王府里的人私下不由议论,莫不是刘庶妃的院子里来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天晨会,一向不怎么出声的刘庶妃,面容憔悴地向秦王妃请示:“王妃,妾身想派人到玄妙观请几位道长回来做做法事。”
“好好的,做什么法事?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的,传出去也不怕折损了王府的名声。”
秦王妃治家严谨,自然不愿王府和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掺和在一块。
可刘庶妃却着急得快要哭了:“王妃,你就帮一帮妾身吧,那些乌鸦天天围着妾身,妾身赶也赶了,打也打了,就是赶不走。妾身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就在妾身自己的院子里做场简单的法事。”
“可是——”
“王妃,你一向待人宽厚,你就答应妾身这一回吧。妾身已经好几晚没有睡个好觉了。”
刘庶妃说的是实话,纵然她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却还是遮盖不住眼下的乌青。
秦王妃见她这样,不由叹了气。
“罢了,罢了,你想做法事便做吧。不过,刘庶妃你得记仔细了,你从玄妙观请了哪几位道长、哪几个道童,他们何时来,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