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少女竟似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就这么些人,不是偏僻蛮荒的地方那是什么?”
杨斗兀自不服气,“你有本事,就再找个我们百花岛那么好的地方给我瞧瞧!”
少女却不再搭理他。
楚小木恳请道:“这位姑娘,你将我们放了,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恩德,以后好好报答于你。”
少女轻轻一笑,说道:“真是笑话,我有什么恩德好让你们记住的?你们这穷酸模样,又拿什么报答我?”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们?”
“要我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你若能说出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就放了你们。”
楚小木本来想将自己来西海城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可一想这理由全然与眼前这女子无关,只怕她与雪国人还有些交情,反而坏事。
又想将古鼎的事情说出来,但一想到覃冈的再三警告,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槐小猛却叫道:“我们便说一万条理由,都不一定让你满意。你要是不放,我就跟你拼了这条性命!”说罢往前跨了两步。
少女脸有愠色,对常姓老者说道:“常师傅,这个人讨厌得很,你再帮我打他两耳光。”
常姓老者依言上前要打槐小猛,楚小木急忙拦在他身前,说道:“他们两个都是我带到这里来的,你们要打要骂,要杀要剐,还是要买人做生奴,都算在我一人身上。求你们放过他们二人。”说罢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槐小猛叫道:“臭木头你快起来,谁让你替我求情?!这老头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跟他拼了!”说罢攥拳捋袖,要去打那常姓老者。
那常姓老者忽然绕过楚小木,只听啪啪两响,两大耳光已狠狠打在了槐小猛脸上。他年纪虽大,手脚却快得不可思议。
槐小猛受了两下重击,顿时昏死过去。
楚小木、杨斗二人见槐小猛突然倒地不起,大吃一惊,忙俯身去查看。
杨斗差点哭了起来:“你……你们竟然打死了他?”
常姓老者冷冷说道:“我们花钱买的,打死了岂不浪费?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便好好教训教训他。”
楚小木忙去摸槐小猛胸口,见心跳尚在,松了一口气。
那少女大感不耐烦,轻拍双手,屋外进来四个带刀武士,呛啷一声拔出挂在腰间的尖头大刀架在楚小木杨斗二人脖颈上。二人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又有一人提来三条铁链,将三人的双脚都给锁了起来,防止他们逃走。
楚小木被其中一名武士用刀架在脖子上,心如死灰,不敢稍动分毫。这才明白昨天那些生奴任人摆布而丝毫不敢反抗的心境,原来性命在他人手中,人人只想苟且偷生,什么骨气、脸面,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要是性命没了,一切才无从谈起。
两名武士押着楚小木和杨斗,另两名则拖着兀自未醒的槐小猛,七弯八拐来到一间石屋前,开锁后打开大门,将三人推了进去。
屋内响起一阵轻呼声,原来里面早已关了不少人,自然都是些生奴。
石屋内臭气熏天,一面墙上高高地开了一个不及一尺的小孔,一线天光透了进来,屋内不至漆黑一片。
楚小木大致扫了一眼,见石屋内已关了二十多人,全都蜷缩着靠墙坐着,一言不发。
转到一名少年身上时,与他眼光一触,竟有一股熟悉的寒意。仔细一看,果然便是生奴广场的那名高瘦少年。
只见他缩在墙角,似乎也认出了楚小木,脸现诧异之色。
过了许久,槐小猛悠悠醒来,问道:“我们这是在哪,他们放了我们没有?”
杨斗摇了摇头,恨恨说道:“这些人要是这么好心,就不会把人当牛马一样买卖了!他们打晕你之后,便把我们抓起来关进这鬼屋子来了。”
又见三人手上脚上都被锁了又沉又硬的铁链,接着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斗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那个凶霸霸的臭女人怕我们逃走,因此叫人锁在我们身上的了。”
槐小猛望见屋内还坐了不少其他人,又问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杨斗答道:“估摸着跟我们一样,都是脑子不太灵光,被坏人骗了给卖掉啦。”
楚小木忙道:“阿斗你不要瞎说,大家都遭了不幸,该想个办法怎么应付才成。”
槐小猛却生气地说道:“你每天只知道说想办法想办法,你看看我们现在都落到什么地步了?!照我说就该跟他们拼了,死就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使劲挣了挣手上的铁链,只发出叮叮当当一串响,哪能动得了分毫?
楚小木默然不语,细想一下,眼前这境况归根结底都是自己造成的。
从带白逸星进寨,到上崖寻药救他性命,以致他为了盗鼎而杀人,再到出海追杀报仇而最后功亏一篑,这些奇生都是由自己而起;甚至被罗序卖为生奴,恐怕也是因他觊觎自己手上的那一包钱币。
他心下难受,自责不已。
槐小猛见楚小木不说话,更加生气,腾地从地上站起,大声说道:“你说是也不是,你倒是说话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