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这些朋友根本就没有看过血字婚约,白逸星这么说,只是想堵住凌九华之口实,免得他编造理由推脱婚事。
他身边的朋友登时起哄起来,纷纷说道:“我们的确都看了,这个没错。”
“白家可是我们雪国了不起的人家,凌伯伯你慧眼识人,果然有非同一般的本事,在十几年前就布下了大局,哈哈……”
更有人说道:“凌伯伯,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你跟我父亲是极要好的朋友,我们都是来见证这一桩大喜的事,绝不是来跟你为难的。”
……
凌九华仔细一看,果然其中有好几个是朋友的子侄或者小弟,其中竟有几个还是参事、典执之子,甚至大都护的侄子也在其中。
心说这个白逸星纨绔浪荡,居然认识这么多权势家的子弟,也不算一无所长,而且的确长得一表人才……想到这里,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便说道:“我想起来了,血字婚约这事嘛……的确有这么回事,我们凌家也不能抵赖说没有……”
白逸星马上接话说道:“这就是了。我本该于去年就来提亲的,无奈父亲意外身故,我心伤父亲之死,因此拖到了今天才过来。还请凌伯伯不要见怪。”
凌九华点了点头,心想这人虽然不学无术,这几句话说得还算得体。转身叫家仆、护院把刀枪棍棒收起,接着请白逸星一行进去。
凌家的宅院虽然大,一下子却也找不出两百多张凳子来。
凌九华只得请白逸星和几个大户或者官员家的子弟到主厅坐了,其余人则吩咐下人领到几间偏厅,连偏厅都坐不下,剩下的人只好安排在院子和花园中坐,椅子凳子不够,就搬了些圆石、条石请众人坐下。
凌家本来人丁也不少,这时一下子挤了两百多人进来,登时满满当当,热热闹闹的,好似一处繁华的街道。
凌九华硬生生地挤出几丝笑容,说些倍感荣幸的客套话。
安排白逸星等七八人在主厅坐定后,凌九华吩咐家仆奉上香茶,还特地说是从苍木国柏君城买过来的,以彰显其名贵难得。
几人说着闲话,凌家家仆又将云糕、雪花饼、碎冰奶块等各色点心一一端了上来。凌九华皮笑肉不笑地请众人多吃。
白逸星自然也看出来凌九华全无诚心,心说今天要不是叫了一大帮朋友过来,只怕还真进不了他凌家的大门。
他几次想把话题引到提亲一事上来,却总被凌九华拐带到一旁,或者索性跟参事之子或者大都护的侄子热烈地攀谈起来,将他白逸星晾在一旁。
白逸星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火,心想今天还早,等你的话说完了,总该轮到我提亲了罢?
又过一阵,凌九华忽然拉了一名家仆到身旁,附耳跟他说了几句。他说得很小声,白逸星等人都无法听见。
凌九华说完悄悄话后,又若无其事地跟众人攀谈起来。
过不多时,那名家仆忽然跑到正厅门口,朝着凌九华大声说道:“主家,主家,不好了,不好了,主母养的白孔雀刚刚下蛋了,还一窝下了七八个,个个都有拳头大,你快去看看吧!”他虽然气喘吁吁的模样,一口气说了这么长却不带停。
凌九华唉哟叫了一声,说道:“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我必须去看看。”说罢转身又对白逸星等人说道:“各位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也不待众人说话,急急忙忙地就去了。
白逸星不禁大为光火,自己领着朋友,带着大堆的礼物来提亲不是大事,他家的孔雀下了几个破蛋居然是大事!而且看他最开始跟家仆耳语,随后家仆就跑进来装模作样的喘气说话,只怕连孔雀下蛋这件事都是假的。
他烦躁不堪,又等得很是心焦,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都不见凌九华再回正厅。
茶水喝多了之后,下腹被尿水充盈,也开始发起了急。白逸星忍受不住,便出厅去找便溺的茅房。
哪知各处走廊、偏厅、院子中都是自己带过来的人,竟找不到人问茅房在哪里。白逸星憋胀得难受,只得拐了几道弯,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稀里哗啦地解决了。
他刚搂起裤子捆好腰带,忽听旁边一间屋中有人说道:“这件事的确不好办,将他们赶走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正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凌九华。
另一个中年女声说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不愿意去说我去,反正舒雪是不能嫁给白逸星那个浪荡子!”这个说话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凌九华之妻,凌舒雪的母亲。
白逸星想不到凌家的人居然这么不待见自己,心中的怒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他强忍着怒火,悄悄走到墙角偷听起来。
凌九华说道:“若是白逸星这一个小子还好说,可是我城典执、参事,甚至大都护家的人都来了,我们把他们都赶走,那以后在冰城也不要混了。”
舒雪的母亲没有再做声,大概觉得丈夫的话说得没错,把人赶走这件事的确不能干。
又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父亲,这桩婚事虽然不能免,但我向他们白家提些要求总是可行的罢?”
说话之人正是有着绝美容颜,令白逸星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