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澈闻言面露赞许:“此招虽险,但确实确实能缓解我们现今的处境好受许多。”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匕首,在手上割了个口子,滴了三滴血喂到竹篓里边,竹楼里的蛊虫立刻兴奋地扭动起来,如同被激活了一般。
江黎黎见辛澈如此信任自己,歪头问:“你就不怕我是收了庆宁帝好处和苗疆人一起下蛊害你吗?”
辛澈凌厉的瑞凤眼一抬,眼中写着认真:“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要是给你换个好前程,那也无妨。”
被庆宁帝送入死局的他早已心灰意冷,却不想才认识不久的世子妃化身小神仙显灵了。
江黎黎被这句话的分量惊得一怔。
辛澈一笑:“走吧,我们回去。”
流萤照路,两人穿出烟瘴。
江黎黎将萤火灯的杯盖打开,灯中的萤火虫飞出,如繁星散落,江黎黎摆摆手:“小家伙们,谢谢咯!”
辛澈瞧着江黎黎的举动,若有所思。
回了营地,众人擦好避毒的药膏,在防风的帐篷中裹着暖烘烘的睡袋安然睡去,这一夜睡得十分踏实。
*
第二日早晨,胡乱塞了干粮填饱肚子后,流放队伍便开始马不停蹄地赶路。
昨夜除了昭平侯府的人以外,其他人都睡得提心吊胆的,现在上路个个都顶着个大黑眼圈。
江黎黎这几日懒觉睡惯了,兴许是昨晚扫毒行动太累,今早又要这么早起来赶路,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瞧了眼镖师扶着的板车,板车硬邦邦的,睡着不舒服,遇到崎岖的路段直接会给人震醒。
辛澈看着江黎黎脑袋一点一点往前栽,和小鸵鸟似的,他失笑道:“不然我背你,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
说罢,他在江黎黎身前蹲下。
江黎黎困的迷糊,思绪神游,实在无法抗拒这个偷懒的诱惑,趴上了辛澈宽阔的背。
晨间,山林的空气清新,鸟语叮咛。晨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照到两人的身上,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影子。
从进山之前便感冒的杨允昭在走了两三里之后,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她停下来歇了一会儿,瞥见队伍前端,江黎黎趴在辛澈背上睡得安逸,羡慕的不行。
实在撑不住了,她往地上一坐:“不行,我走不动了。”
她拉住父亲杨保山的衣袖:“爹,我想坐昭平侯府的板车,你帮我去和姑姑说说吧。”
杨保山闻言面露纠结之色。
杨允昭的母亲罗氏推了他一把:“老头子,你赶紧去找你妹妹呀。”
“都是亲戚,她还能拒绝我们不成?”
杨保山这些天一路上都在回避昭平侯府,除了怕和他们沾上关系被牵连以外,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杨保山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儿咬咬牙,朝昭平侯府一家走去。
杨保山找上了昭平候夫人杨氏:“二妹,允昭病得太严重了,实在走不动路,你把板车借给她使吧。”
罗氏生怕杨保山办事不利索,跟在他身边催促道:“对啊,二妹,我家允昭可是因为你媳妇儿江氏才生病的,你们得为这件事情负责,你赶紧让江黎黎开服药给我们允昭吧!”
杨氏本来看到侄女病成这样心中还挺心疼的,虽然自作自受,路上受这些挫折也应该学乖了,毕竟是自己侄女。
结果她听到嫂子这么咄咄逼人,还颠倒黑白,一点都不尊重江黎黎,心里马上变得不大痛快。
杨氏冷声道:“板车是我家黎黎争取来的,你们要求人把帮忙,应该好声好气的去征求她的意见。”
罗氏一脸不理解:“你不是江氏的婆婆吗?江氏应该尊重你,听你的话呀,你拿身份压一压不就行了?”
杨氏闻言皱眉,便知道和眼前这位嫂子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
二房陈氏在一旁听见了,知道母亲是大家闺秀不善和人撕逼,于是连忙出面。
“那你便同衙役们说吧,他们帮你想办法,我们也是流犯,可留不出余力照顾你。”
杨允昭一听要去找那些衙役,连连摇头:“姑姑,那你找江黎黎要些药总行了吧?”
“她治病那么轻松的样子。”
陈氏闻言生气道:“病是大嫂治,要看她意愿,你们让我过去说做什么?请人治病都没个态度吗?”
罗氏不耐烦了,咄咄逼人起来:“江黎黎不是号称神医吗?神医不该有一颗怜悯善良的心吗?拿几颗药给我家允昭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杨保山也是急了,他以为这事儿很容易,毕竟自己妹妹性子他最知道了,又软又好说话,养尊处优的京中贵女都是这样。
他一脸痛心疾首地道:“二妹,咱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自家人啊,你到底帮谁?”
杨氏听到自家人这三个字,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只觉得浑身一阵不适。
她神色彻底冷下来:“大哥,当初昭平侯府被诬陷,搜出巫蛊之物,你在京中人脉通达,我登门求你帮忙调查此案,为昭平侯府洗脱冤屈,你却闭门不见,还说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
“如今我是泼出去的水了,大哥也不必再说这种话。”
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