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玉是被疼醒的。
高热加上伤口发炎,让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艰难的睁开眼睛,察觉到身边有人,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率先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等到看清那张妖艳的脸后,他又松了松手。
颜辞?
他一怔,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一瞬回笼。
她为了他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还把自己当成肉垫,掉到了水中……
奚挽玉张了张嘴,说不清心绪有多复杂。
他是去杀她的,而她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玩物。
玩物,死了也就死了,堂堂太子还会找不到替代品吗?
可她却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这算什么……
颜辞的手揽在他的腰上,身体紧紧贴着他。
奚挽玉喉头哽住,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降温吗?
想到她掉到水里的时候好像是吐了口血,他搭上了她的脉搏。
果然,混乱不堪,同时带着虚浮无力,变得很轻。
是要死了?
奚挽玉收回了手,将颜辞的胳膊从自己腰上拿下来。
死了正好,死了他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情根种在燕未跑不了,那么多人,他还能找不到踪迹了?
起身往外走去,在临近洞口时,看到了几匹已经死干净了的狼。
颜辞掉下来的时候是受伤的,前几天还被他伤及了心脉。
拖着自己找到了这个地方,不顾身体有伤杀了狼群——
奚挽玉又退了回去。
他顶着头晕目眩的脑袋,纠结的看了颜辞半天。
她要是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价值,那也不需要以命相搏。
况且他身上并没有好东西,他也想不到一个不缺钱不缺势的太子,能跟他讨要什么。
乱糟糟的想了半天,奚挽玉最终还是躺了回去,把颜辞抱了回来。
“就只有这一次……”
“等到下一回,我可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他没有携带药物,颜辞的脉搏越来越弱,他也不知道她到底能撑多久。
奚挽玉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那滚烫的身体尽可能的更贴近一点颜辞,好让她能够暖和起来。
奈何颜辞的体温实在是太低了,不管他贴的有多近,始终是冷的。
……
“你说什么,太子失踪了?!”
御书房内,燕未皇重重扔掉了折子,狠狠砸在上报的侍卫头上。
“是,太子殿下出宫不久后就遇到了伏击,争战当中掉下了悬崖,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宫侍头一低,不敢直视天子真颜。
“不是让你们盯好太子的吗,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燕未皇大怒,抽出侍卫的佩剑就想砍了他。
“哎呦皇上,您请息怒!”和公公赶紧把人拦着,免得血洗了御书房。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已经有人去找了,您就算是砍了他,也没有用不是。”
燕未皇撒气般的丢了剑,颓然后退几步。
他被红书媛下了药,再无生育能力。
他就一个孩子,这要是出了事,让他还怎么活?
“找,去找,再多加点人马!”
燕未皇撑着头,只觉得呼吸困难。
“传令下去,不论付出多少代价,必须给朕把人找到!!”
侍卫不敢不从,赶紧出去。
和公公也知道燕未皇的事,心中不由也跟着愁恼起来。
太子也真是,皮的很,没事出去玩什么。
还有那些刺客,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想着杀人。
他们殿下多无辜啊,才双十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唉……
可愁坏了他这个年迈的太监。
……
山间风雨多。
奚挽玉烧的唇上起了一层皮,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落起小雨。
颜辞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也没有人寻着踪迹找到他们。
奚挽玉不由的开始烦躁起来,钱来是怎么办事的,找个人都做不到。
离山洞有些远的树梢上,小网子带着老李蹲着,香喷喷的啃着长命烤好的鱼。
“诶,你说,咱殿下这疯病什么时候能好?”
“咱都已经把她找到了,她非得玩一出什么什么求生的戏码,也不怕给自己玩儿死了。”
长垣闷不吭声的吐掉一根鱼刺:“殿下小孩子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命啃着鱼肉,问了下小网子:“你们不是跟奚挽玉的人碰头了吗,他们没找到这里?”
“嘁,一群傻大个儿,老子在看到你留下的记号后,就找了个借口说分头寻找。”
“悬崖底下这么大,要是没有指引,没个几天别想摸到。”
小网子提及钱来时非常不屑,为了让颜辞玩的尽兴,他可是沿途去掉了所有踪迹。
哼,谁还能比他更忠心?
他可真是个绝世好奴才。
老李跟他们没话聊,他一点都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只用树枝戳了戳长命:“还有鱼没,老头子跑了半天,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