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这个点,是医院的午休时间。
顾蒹葭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喂?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梓衿出了什么事吗?”
盛清:“嗯。他父亲又找他了,以他母亲的墓地威胁,要他五月中旬回一趟苍溪。”
“他是昨晚接到电话的,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自残的痕迹,我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但他今天见到我之后,哭的很激动,我想打120来着,被他制止了。”
顾蒹葭听完盛清的叙述后,问了个问题:“只是哭,有其他的感受和行为吗?比如干呕、眩晕或者呼吸困难?”
盛清:“没有,他只是开始的时候,哭的有些抖,后来慢慢的就缓下来了。午饭还吃了两碗,现在在午休。”
顾蒹葭把他的话消化思考了会儿,才做出诊断,“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会哭,说明他在慢慢变好。”
“变好?”
“嗯,他学会了发泄。换作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根本不会和任何人倾诉,抗拒所有人的靠近。只会把自己蜷缩在极小的安全空间里,双眼呆滞,意识模糊,放任自己被消极情绪吞噬包围。现在居然会用哭发泄了,挺难得的。”
听完顾蒹葭的话,盛清内心为许梓衿的好转感到欣喜,“那就是说,梓衿这段时间的恢复情况效果显着?”
顾蒹葭:“可以这么说。”
“他本来就是轻度抑郁,只要不是极大的刺激和冲击,他的接受能力都还行。而且,前段时间,重度焦虑转中度了,各项指标都在变好,现在还学会了发泄,自我调节,这是件好事。”
盛清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声音都不禁有些愉悦,“谢谢顾医生。”
顾蒹葭只是笑了下。
电话两边陷入一瞬的安静。
盛清确认许梓衿状态恢复的不错后,才开口问了顾蒹葭一个问题,“顾医生,梓衿现在的状态,能做剧烈一点的运动吗?”
顾蒹葭第一时间反问,“多剧烈?”
盛清正要回答,电话那头的顾蒹葭不知道想成了什么,都不禁飚了句脏话,“我靠!盛清,你不会要带他去蹦极吧!”
盛清:“......”
“我告诉你啊!这不行的!坚决不行!梓衿现在的状况是在变好,但是!蹦极这种极限运动,是万万碰不得的!他会死的!你冷静啊!”
盛清:“......”
盛清的沉默震耳欲聋。
缓了半晌,他才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蹦出来,“在你眼里,我就是,明知道爱人身体不好,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做还非要让他去做,利用他病痛,故意折磨他,甚至可能杀了他,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顾蒹葭回的无比自然,“那谁知道呢?”
“......”
盛清活了二十五年,从出生到现在,接触过的人,对他的印象全部都是,温润如玉、谦逊有礼,为人处事更是近乎完美的玉面公子形象。
然而,谁能想到,居然在一个心理科医生这里,碰壁了!而且,还是铁壁!疼的要死的那种!
简直如遭雷劈!
半晌,盛清咬牙道:“我只是想带他去爬山!”
“啊,爬山啊,那没问题。”顾蒹葭把注意点告诉他,“不过,你得记住,他肺部做过手术,呼吸能力和正常人比起来会差一些,爬一段路估计得休息一个小时才行。你注意点啊!”
“行,知道了,谢谢。”
盛清和顾蒹葭聊完后,看了眼时间,迅速把碗洗了。
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回到二楼卧室。
床上的人睡相很好,平躺着,盛清轻轻的摸了摸他红肿的眼睛,不知道是刚才哭的还是这几天没睡好导致的。
盛清小心翼翼的把冰袋贴上许梓衿眼皮处。
床上那人很敏感,瞬间颤抖了一下,想伸手挥开。
盛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对着睡梦中的许梓衿轻声说了句,“宝宝,是我,别躲。敷一下,消消肿,听话。”
许梓衿竟然还真的没在动了,就这么乖乖躺着,任由他拿着冰袋轻轻敷过闭着的眼睛每一处。
盛清笑了下,摸摸他的头,安抚他。
敷完后,盛清也上床了,定好闹钟,抱着许梓衿又睡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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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许梓衿被盛清柔声叫醒。
“宝宝,起床了,把衣服换一下,我去收拾要用的东西。”
许梓衿被盛清抱着,睡的很安稳,很舒适,甚至可以说,把这么多天该补的觉都补完了。
“嗯。”
他刚睡醒,声音有点软。
盛清亲了亲他还是有些红肿的眼睛,摸摸他的黑色软发,下楼收拾爬山的一些物品。
许梓衿换好衣服后,就下楼找盛清去了。
盛清给他挑的一套休闲运动装,浅灰色开衫连帽卫衣,同色系的束脚运动裤,鞋子是软底的蓝白运动鞋,白皙俊秀的脸,浓密的黑色短发,被盛清这样一打扮,完全的男大既视感,洋溢着青春气息。
盛清回头看到穿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的许梓衿,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