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越过高山,跨过大海,穿梭在云层间,翱翔在蓝天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许梓衿这次买的航班并不是从东宁飞往青楠的,他直接从东宁去了苍溪。
飞机落地,许梓衿出机场,打了辆车,前往别墅。
这里是他的童年所在地,包容了童年所有的快乐、悲伤、痛苦、离别。
这段时间许长哲,他那不如没有的父亲,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天天打电话催他回来这里。
许梓衿八岁时,母亲因为癌症去世,父亲许长哲将他送走,去了乡下外婆家度过小学时光。后来十二岁那年,被舅舅孟均带到了青楠一直生活到现在。
这期间,许长哲根本没有管过他,他也再没有回来过这里,母亲的东西就这样一直留在了别墅。
八月份的时候,许长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他的电话号码,一直给他打电话,各种低声下气的讨好他,非要他回趟别墅。
许梓衿一开始非常厌恶,直接拒绝他,一句话不想多说就给挂了。许长哲就一直打,还发短信。被许梓衿拉黑后,他就换个电话号码继续同样的套路。
见他一直不松口,许长哲只能拿出他母亲威胁他,“你妈妈的东西还在这栋别墅里,你不想要了吗?”
许梓衿没办法,在九月中的时候他回过一趟别墅。当时,许长哲还非要亲自开车来接他。
回去后,许长哲继续以母亲的遗物要挟,带他去逛商场买了好几套精英装,还非要他穿上跟着一起去参加各种高层的聚会。
九月份那次回来,许长哲把母亲的房间上了锁,又赶上久声打活动,时间不够,导致他没办法带走母亲的遗物,只能先回青楠。
这次回来,他打算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把母亲的遗物带走,永远的离开这个束缚了他母亲一生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按了指纹进门,别墅没人。打扫的阿姨应当还没来,许梓衿把行李推进自己房间。然后朝走廊最里面那间走去,这道门被做了三道防护措施,最普通的密码锁、指纹验证、脸部识别。
密码锁好破,后面两道除了许长哲,没人能打开。许梓衿叹了口气,坐了三个小时飞机也有些累了,他打算先回房休息一下。
再醒来时,他是被一道妖媚的女声吵醒的,“哎呀,你轻点嘛~瞧你那猴急的样子。”
许梓衿穿鞋下床,寻声走去,令他震惊的是,这道声音是从母亲那间被锁起来的房内传来的,此刻门被打开,半掩着。
“哎,你说,这是你亡妻的房间?你和她在这做过吗?”
非常着急的中年男性声,“当然有了,怎么样?这是不是更刺激?”
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接着便是男欢女爱的销魂音。
许梓衿走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许长哲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一个妖艳女人,此刻正在他母亲的床上滚来滚去,亲的激烈。
因为抑郁症和焦虑症,许梓衿激动的时候就会大喘气,整个人会抖的很厉害。他握起拳,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稳住身体。
再次睁开眼时,他直接一脚踹在门上。
“彭!”
半掩着的门被人暴力踹开,床上的男女停下动作,女人尖叫起来,慌忙抓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外体。
许长哲满脸都是被搅了好事的不耐,裸着上半身,回头斥声喊道:“哪个不怕死,敢坏老子的好事!”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后,他愣住了。
清瘦的少年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他。许长哲觉得,他的亲生儿子,马上就要冲进房间,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猛打一顿。
然而并没有,许梓衿只是站在门口,用寒凉的语气,厌恶道:“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他称呼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妖艳女人为“东西”,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度了。
许长哲从一开始看到是许梓衿,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惭愧,在孟欣的床上做这种事情,还被他和孟欣的儿子亲眼看见。
他试图解释,“梓衿,我——”
许梓衿根本不想听,怒视他,寒凉刺骨的声音传来,咬牙切齿,“许长哲!你想死吗?”
许长哲被他震慑住,着急忙慌的拉起床上女人出了房间。
等这对狗男女滚后,许梓衿才慢慢走进房间。
八岁到二十三岁,整整十五年!
他最后一次进入这间房是孟欣去世之后,他一个人在这间房里,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一个劲的哭,始终不认为母亲会就这样抛下他。
年仅八岁的许梓衿,根本无法接受母亲的离世,他总觉得只要待在这间房里乖乖等妈妈,妈妈就会和无数个夜晚一样,母子依偎,温柔亲吻他,安抚他,哄他睡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在被送往乡下外婆家的路上了。
如果说这栋别墅承载了许梓衿童年的所有,那这间房就是孟欣悲催的后半生,见证了孟欣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挣扎和痛苦,束缚了她一辈子。
但在许梓衿的记忆里,他童年大多的美好时光都来自这间房,只要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