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满脸,放声哭嚎道:“你敢打我?你没王法了,你敢打我?” 楚禾确认了一下:“你是真心问我敢不敢打你?” 哗啦一声水响,兵长尿了裤子。 “别打,别,别……” 楚禾回头看了看马车:“杀了我的马,你拉车。” 说完,楚禾捡起嚼子,给兵长套在了嘴上。 事已至此,牛玉贤颇为无奈,见其他军士要逃,且扯开一张罗网,直接把众人网住,拖了回来。 “这么大马车,你们兵长一个人拉着也辛苦,你们都去帮一把,我给你们做嚼子。” 军士们咬着嚼子,拉着车进了城,城门吏上前阻拦,被楚禾扯过来一并拉车。 等进了城,看到满地饿殍,楚禾挥起鞭子,对着官兵狠狠抽了下去:“杂种!走快些!” 等到了州府衙门,楚禾进去,把知府大人揪了出来,把一名军士的嚼子塞进了他嘴里,让他在前边拉车。 先拉车,再说话,说话也能顺畅不少。 牛玉贤皱眉道:“州中各县不准外出,州府尚且如此,只怕其他各县更惨。” 让牛玉贤猜对了,其他各县更惨。 最惨的正是芹树县,这里真就有怒夫余党。 当初怒夫教攻占芹树县,在这留下了一支军队,苍龙卫剿灭了渊石城的怒夫教,这支怒夫军躲进了深山,苍龙卫并没有追击。 按理说他们也不需要追击,朝廷给渊州调拨了不少人马,这支怒夫残部渊州知府应该足以应对。 可渊州知府没能剿灭这支残部,他被打怕了,该到出手时犹犹豫豫,战局形成了僵持。 一些靠近深山的村落,既要面临州府的管制,不能外出,还要面对怒夫教一轮又一轮的洗劫,不少村落十室九空。 一个四岁大的娃娃,坐在院子里,抱着菜饼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啃。 口一定要小一点,这是最后一个菜饼子。 吃一小口,慢慢的嚼,一小口就能嚼成一大口,一个饼子,还能多吃两天。 一个中年人站在院子门口,两眼放光看着娃娃手里的菜饼子。 娃娃哆哆嗦嗦把菜饼子往怀里藏,他知道那人要抢他饼子。 他不哭也不喊。 他早就不会哭了,喊也没用处。 中年人想要进院子里抢,娃娃往墙角里缩,他不敢进屋子,爹娘都在屋子里睡着。 那中年人没等进门,远远看见一队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身上穿着怒夫教的战衣,中年人吓得踉踉跄跄跑开了。 五名男子走进了院子,为首一人穿着青色的战衣,这是怒夫军校尉独有的战袍,余下四人都穿着灰袍。 一名灰袍男子走到娃娃近前,咧嘴笑了笑。 娃娃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菜饼子,双手举着,给了男子。 灰袍男子把饼子丢到地上,捏着娃娃脸颊,笑道:“真细嫩,下锅煮了是块好肉。” 青袍男子吩咐其他人进屋搜寻,不多时,三个灰袍都走了出来,连声唾骂。 “晦气,这特娘晦气,屋子里有死人,不知死了多少日子,都特娘的臭了!” 青袍男子骂道:“你特娘没见过死人么?屋里有吃的没有?” “啥都没有,那俩人都生蛆了,要不得了。” 青袍男子看了看娃娃,吩咐手下人道:“把他剁了,带走。” 灰袍人拔出了刀子,娃娃低着头,闭着眼,抖成了一团。 他不哭,他不会哭了。 刀子挥起来,没等落下,那灰袍男子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鬼,鬼嘞!” 他看到一个满脸蛆虫的男子,站在门口,默默看着他。 还有一个满脸流脓,没有眼睛的女人,从窗户里探出头看着院子里的众人。 灰袍男子吓傻了,提着刀就跑。 其余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娃娃睁开眼睛看了看,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屋子里也没动静。 他从地上捡起饼子,紧紧抱在怀里。 那五个人一口气跑了一里多远,青袍校尉觉得自己折了面子,叱骂属下道:“看你们这点出息,装神弄鬼也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可俺们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见这俩人已经死了。” “是呀,他们真是死了,这俩真是鬼嘞!” “是就是呗!怕鬼作甚来!咱